為其惡心。

這個男人今天吃錯藥了,想起厲列儂驟人的狀態,許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下顎。

“你呼呼大睡時我做了自我介紹。”

原來是這樣。

這時,許戈又想起方為其今天莫名其妙挨的那兩拳,摸了摸鼻子,呐呐的:“方為其,對不起,阿特平常不是這樣的,他……他最近壓力大。”

從去年十二月開始,厲列儂壓根都沒有休息過。

“理解。”方為其聳了聳肩。

許戈還從來沒有見過厲列儂這麼失控過,當眾揍人,這對於1942領導人來說是大忌,厲列儂在這方麵一直貫徹得很好。

細細想來,厲列儂的火氣好像來自於溫妮的那聲“媽媽”“爸爸”。

側過頭去看方為其。

“怎麼了?”

“溫妮叫我媽媽,叫你爸爸看在別人眼裏很奇怪嗎?”她問他,許戈從來就沒覺得那是一件多麼奇怪的事情,而且這一切發生在這片圍牆裏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麵對她的注視,方為其臉朝著前方,搖頭:你剛剛不是說了嗎,壓力大。

次日上午,許戈再次見到前天跟著厲列儂的事務官找到這裏的高挑女人。

一出現在許戈麵前,高挑女人就直接表明來意:我叫高雲雙,厲先生讓我負責您的人生安全。

“哦。”拉長著聲音,冷不防抬腳。

許戈速度已經夠快了,那名自稱高雲雙的高挑女人比她速度還要快,也對,被厲列儂相中的人。

一天下來,讓許戈比較煩的是孩子們很排斥高雲雙的出現,直挺挺站在那裏,麵無表情,緊追不舍,孩子們不害怕才怪。

第二天下午,差不多三點左右時間,許戈進入地下室的儲物室,背靠在牆上,她所靠的牆挨著儲物室的門。

靜靜等待著。

十分鍾之後,儲物室門被打開,高雲雙急急衝了進來,在高雲雙衝進來時許戈迅速往門口移動。

下一秒,儲物室門關上。

衝著門裏的人:我五點半再來開門。

走了幾步又折回來,隔著門板,低低說出:高雲雙,不是你不好,是我覺得煩了。

許戈知道,厲列儂之前說的“非常時期”並不是隨口說說而已。

國際聯盟的“重返索馬裏”行動讓索馬裏青年黨損失慘重。

被趕出索馬裏的索馬裏青年黨殘餘勢力得知摧毀了他們的彈藥庫的人是1942領導人後,透過互聯網揚言要讓1942血債血償。

許戈知道,現階段她要好好配合高雲雙,隻是……隻是那個時間點她煩了。

這一天,布拉格陰雲密布,成群結隊的烏鴉在修道院塔形的屋頂上盤旋著,大堆的排泄物落在孩子們的旋轉木馬上。

四天前被送到這裏的那個孩子再次發起高燒,哭聲淒厲,許戈幫忙遞水,整杯還冒著熱氣的水卻往著另外一個孩子身上倒去,被燙到的孩子也嚎啕大哭起來。

離開那個房間,到儲物室找清理旋轉木馬上排泄物的工具,也隻是一念之間的事情,一念之間就把高雲雙困在地下室裏。

有時候許戈常常會想,這個世界再也沒有比“蝴蝶效應”再能詮釋一場事故形成更真的真理了,如果這一天布拉格的天空能明媚一點的話,那麼也許就沒有後來發生的事情了。

都是老天的錯。

清洗完旋轉木馬上的排泄物,脫掉手套,手放在水龍頭上,看著光禿禿的手指,心裏一動,許戈拿下了項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