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能有幾人像烈北王府夫婦一樣不在乎子嗣傳承,在大周朝尤其是高門大戶、皇親貴胄,更是把親疏嫡庶、宗族血脈看得比命還重要。
此時再看韓太妃、韓芸和俞品欣幾人的臉簡直成了調色板,一會兒一個樣,孟王妃這些話可是把她們最不想讓外人知道的私密都說了出來,梁國公府的臉麵真是丟光了。
“夠了,這是梁國公府的家事,還輪不到旁人來操心,禮哥兒的身體好著呢!”韓太妃氣的瞪向孟王妃,但孟王妃卻是嘴角輕扯了一絲笑意,怎麼看都像是嘲諷,這讓韓太妃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孟氏也太不把她這個太妃放在眼裏,怪不得當初太後能被她給氣暈,一個商女還不是仗著霍東才敢在自己麵前撒野。
最難堪的就屬俞品欣,自己的丈夫被人當眾揭出醜事說是廢人,她即便不喜韓禮,但自己已經嫁給了他,現在殿裏之人哪一個看她不是帶著同情和可憐,而這是她最厭惡從別人臉上看到的表情。
這一切都要怪楚寒希和楚寒衣,尤其是楚寒希,當初梁國公府發生的事情肯定和她有關,說不定就是她設計的,這個女人毀了自己的一切,但她現在卻享受了所有的尊榮,而且那麼多人都護著她、寵著她,現在的楚寒希就仿佛是天上傲然一切的雲彩,而自己就是被別人隨意踩在腳下的爛泥,她恨,她不甘心,她一定也要讓楚寒希嚐嚐她現在的痛苦和委屈。
同時,站在殿裏一角的齊倩兒也同樣怨毒地看向楚寒希,今天她才真切感受到,楚寒希不僅被溫家人護著,就連當今皇後也護著她,孟王妃這個未來婆婆更是為了她不惜和韓太妃對著來,根本不怕得罪梁國公府,她不過就是一個內侍在鄉野間養大的農女,怎麼好事全都落在她頭上了!
“安樂公主,哀家親自請你明日到梁國公府,你可願意?”韓太妃目光如炬地直視楚寒希,無形中給人一種很大的壓力,她就不信楚寒希的膽子也這麼大,敢當眾拒絕她這個太妃的“請”字,這一次為了韓禮和梁國公府,她可真是舍下了臉麵了。
楚寒希往前走了一步,對著韓太妃行了一個很規矩的宮中禮儀,然後抬頭不卑不亢地看著她說道:“太妃應該不會忘了一年多前在梁國公府你我之間說過的話吧,太妃根本就不信我的醫術,而我師門更有規矩,不信醫者不治,話之前我就已經說得很清楚,所以太妃若是找我前去給人診病,抱歉,還是另請高明,我想我和太妃之間也沒什麼其他的話要說!”
“你——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公主,侯爺之女,怎敢如此放肆地跟哀家說話,這大周的皇帝姓趙,可不是姓溫!”韓太妃手指著楚寒希怒斥道,她這話說的太過含沙射影,在場的雖都是女子,但哪一個不是文武百官、皇親國戚的家眷,韓太妃意有所指的話讓大殿內的不少人都低下了頭,這不是要說溫秉川有謀逆之嫌嗎。
“太妃說的沒錯,這大周姓趙,不姓溫更不姓韓,可保家衛國上陣殺敵的是我錚錚鐵骨的溫家兒郎,那時候韓家人在做什麼,是不是在夜夜笙歌、日日奢靡?!忍受親人離別之苦常年駐守邊疆苦寒之地的是我溫家兒郎,是千千萬萬的大周將士們,那時候你和韓家人又在做什麼,是不是在呼朋引伴、鶯歌燕舞、廣邀賓朋設宴遊玩?!安國侯府是我父親用他的赤膽忠心、舍生取義、為國為民的血肉之軀換回來的,你們誰有資格輕看我溫家!”楚寒希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而且久久回蕩,說的韓太妃啞口無言。
此刻,正站在殿外的啟宗、溫秉川、霍東、霍維、楚寒墨、溫銳等人眼神都很激動,溫秉川雖然還是繃著一張臉很嚴肅,但心中的震動也是無以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