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記得那天的情形,曆曆在目:
那房間裏還有一個穿著男裝,但一望便知是官家小姐的女子。見他進來,正欲發問卻又因閃避洪仁亨而與他一同躲到屏風後。
他們一起聽到洪仁亨說要買人為他考試做弊的事。
“隻要吉童的問題不東窗事發就行了,”
“特集幫全都死光了,現在沒有人知道這件事跟你有關。”
“反正罪名全扣在吉童身上,我們不會有事的。等等,不過就算他被抓了也不行啊!他肯定會矢口否認的。”
“吉童的話誰還會相信啊?”
“是啊,沒有證據,證人也都死了。他隻要被抓就難逃一死。就算父親再想維護吉童,偷竊,加上殺人,父親也無能為力?”
“那個特集幫,我讓他們就偷我考科舉所需的錢,沒想到其他的也偷了,壞蛋!”
回憶當時的對話,洪吉童仍然有一份難以按捺的悲憤。
少女也不禁歎惜。
“他說,他隻是叫人去偷東西,但是殺人者另有其人。還說那個人腹部挨了一刀,翻牆而逃!”
聽到這裏,少女暗地叫不好,但仍安靜地聽他繼續說下去。
“我本來就是要去清國的,如果不是因為這破事兒,我就不用搞成這樣。我當時拉著他要去見官,他倒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叫我弟弟,趁我失神,他竟然拾起地上杯子的碎片,向我手臂刺了一口。你說得對,這個傷口不是打架惹來的。”
少女問:“所以你是在尋找腹部有傷的人?”
“對啊,本來不用這麼麻煩。可是那位官家小姐不願意幫我作證。”
想也知道,否則哪來這麼多事,少女說:“怕麻煩。”
“她是左相大人的千金,徐恩惠。”
“徐恩惠?”
“嗯,她不方便露麵,怎可讓別人知道左相的女兒出入妓院呢。”
“這件事,你非要查下去嗎?”
“當然,我怎麼不查啊!這可是關係我自個兒生死的大事!”他不要蒙上不白之冤,更不要為了不白之冤而喪命。
“我幫你。”
她若要扭轉乾坤,唯有親自插手。
“你?”他心裏淌過一絲暖流,再道:“你幹嘛幫我?”
“我指望著以後有人給我跑腿啊。”她笑言:“你不方便到處亂走,還是找個地方藏身,我幫你去查。”
這世上惡人眾多,要找一個替死鬼不是難事。
七味樓。
眼看已近傍晚時分,智秀見李昌輝眉心越見扭捏,在旁道:“大君要等的人,今天可能不會來了。”
“不會是出事了吧?”心海總是翻滾得很,老是不得平靜,明明是今天沒錯。
她怎麼還沒來?
李昌輝撫著傷口,想著那天她的模樣,想著這三天的等待……他一直認為,他心急地等著這天來臨是因為想快點與她結束交易,快點做個了斷。
但是……
“你還在?”那笑靨如春的少女出現了——李昌輝不自覺地泛上了笑意。
就在她出現的此時——他笑了。
智秀看見了,主人這種寬心的慰心的笑容。
因為洪吉童的關係,她得先把他安頓好。原以為來到李昌輝已經走了呢,沒想到,他連出言怪責也沒有。
“你來了。”
在他這難得的微笑帶動之下,她少有的,露出了一抹嫣紅之色。她故作矜持地行了個淑女禮“讓公子久等了,小女子這廂有禮了,請公子見諒。”引得李昌輝笑出聲來:“今天還想吃鮑魚嗎?”指著桌上早已備好的美食,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這樣做。隻是一坐下,便吩咐小二上了珍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