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起來被折磨的不輕,眼下的黑眼圈非常濃重,一點也沒有以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大概是太累了,這一次見到程鉞的時候,他並沒有太過激動,隻是雙目無神地坐在那裏,對程鉞說了什麼一點也不感興趣。
“清醒了?“程鉞問道。
梁鎧抬了抬眼,沒說話。
兩人就這麼麵對麵,沉默了許久。
程鉞想了想,終於開口:“你被抓之前,還在給我打電話,你還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嗎?”
“吸嗨了,”梁鎧無所謂地說道,“鬼知道我說了什麼,你也不用給我複述了,我不想知道。”
“你說……憑什麼我程鉞就是所謂的正統,而你要被人指著脊梁骨說你是小三的兒子。”
話還沒說完,就隻聽“砰”的一聲,梁鎧忽然站起來,暴躁地踢翻了椅子,雙手撐在隔開兩人的桌子上,憤怒地吼道:“我他媽讓你別說了!聽不懂人話嗎?!你現在得意了?你是來耀武揚威的嗎?!”
程鉞定定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兩個警察聽到響動,趕忙進來製住了梁鎧,直到他實在是沒了力氣,才把他按回了椅子上,在程鉞的示意下離開了房間。
“我不是想諷刺你,”程鉞的語氣非常平靜,帶著一絲嘲諷,“其實那天聽到你那樣說,我才明白,原來我們兩個,竟然有相似的痛苦。”
梁鎧依舊暴躁:“誰他媽跟你相似!”
“你是被人在背後議論,而我,是從小被父母否認。我一直都討厭自己,也懼怕這個秘密被人發現……我就是在這種恐懼中長大的。”
梁鎧沒想到程鉞會跟他說這些,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反應。
“其實我一直很嫉妒你,你知道嗎?”程鉞抬頭看向梁鎧,“我嫉妒你母親是個正常的女人,嫉妒她能幹也能討得父親的歡心,我也嫉妒父親對你的偏愛,嫉妒你能說出‘父親愛的是我媽’這句話。”
而梁鎧,又何嚐不是一直在嫉妒他?嫉妒他是婚生子,嫉妒他做什麼事都名正言順。
“我們兩個,其實都活得挺辛苦,是不是?”程鉞自嘲道:“可是,我身體的問題,並不是我的錯,你身份的問題,也不是你的錯……我們兩個原本不應該這樣互相對立……”
程鉞注視著梁鎧,說道:“錯的是程雲哲。”
“嗬,”梁鎧看著他,笑起來,“說了半天,不還是原來那個目的嗎?我不會說的,你死心吧。”
程鉞不置可否,隻是繼續自己剛才要說的話。
“程雲哲有多自私,你可能不知道。當初我媽嫁給他的時候,他還名不見經傳,是我外公幫了他多次,他才有了今天。而我外公剛一去世,他就再也不願偽裝,很快,我媽就知道了你媽和你的存在,然後他就提出了離婚。”
“你以為他有多愛你媽嗎?他在外麵還有其他的情婦和私生子,這件事我不相信你和你媽不知道。”
“他根本不配做一個丈夫或是一個父親,他生下孩子,不過是為了繼承他的意誌,成為他的工具。這一次你不能完成他給你的任務,已經是一顆棄子了。”
“你憑什麼這麼說?”梁鎧挑著眉看著他,“他會撈我們出去的,這次不過是一個失誤……”
“是嗎?”程鉞看著他,忽然笑道,“其實你知道嗎,我一直在想一件……可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就是我們兩個的名字。”
“你的名字,鎧,我聽說,他告訴你,取這個字,是希望你剛強驍勇,無所畏懼。而我的名字,鉞,是指‘節鉞’,希望我能掌重權,做大事……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程鉞低笑著搖頭:“其實根本就不是,這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解釋,我們兩個在他心中就是斧頭和鎧甲,為他出生入死,然後用完就扔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