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給徐姨去做的,可還是怕徐姨不懂。又想著萬一他累了突然要喝茶怎麼辦,所以,還是趕緊地開始她的工作,隻是,這一弄,至少得好幾個小時啊……
其實她自己也沒開過壺,隻是從媽媽那裏聽來的,按照媽媽開壺的步驟,她一點兒也不敢馬虎。
三個小時過去,她已經給壺熱過身,也用老豆腐煮過降火,現在就剩最後一道工序,用他喜歡的凍頂烏龍再煮一小時,媽媽說這叫重生。
茶葉煮上後,她已經想打瞌睡了,接連好幾個嗬欠後,昏昏欲睡的。
“你在幹什麼?一晚上了?”突然多了一個聲音。
她勉強睜開眼來,看見是晏暮青,於是指指茶壺,“還不是你要喝茶,給你開壺呢。”
“這個東西,要折騰一晚上?”他走過來,把火一關,“走了,睡覺去!”
“哎呀!你別鬧好不好?”她急得瞌睡都沒了,跳起來再把火打開,“要睡你自己去睡!別害我四個小時前功盡棄!”
“喝個茶這麼麻煩!不如不喝了!”他有點抱怨的意思。
她斜了他一眼,現在知道麻煩了?!不過,她沒有把她心裏的埋怨說出來,反而打起精神來對他說,“也不是。有時候做一件事情的樂趣並不在它本身繁瑣還是簡單,如果喜歡,繁瑣本身就是一種享受。比如我畫畫,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別人看來不過是重複的塗塗抹抹,但對我自己來說,卻是在給予一幅畫生命,這是一個創造生命的過程。再比如你,在電腦前一坐也是一個晚上,在我看來,也是枯燥地敲鍵盤,但對你來說你很享受,因為你也在創造,呃……創造錢……”
他在她身邊坐下來,“我怎麼覺得,從你嘴裏說出來,你創造的東西怎麼就那麼高尚,我創造的,就那麼低俗?”
她不禁噗嗤一笑,“你還請繼續低俗,不然我怎麼高尚得起來?我不是藝術家,我隻是個凡人,再高尚的創造也得先吃飽飯!”
他忽然又不說話了,凝視著她。
“看著我幹什麼?”她有些不好意思,這麼被人盯著看,多少還是不自在的。
晏暮青伸手,輕輕撩了下她鬢邊垂下的發絲,“你這身……以前沒見你穿過。”
許自南笑了笑。
她今天穿的是從家裏帶過來的衣服。侍茶的時候她喜歡穿成這樣,寬鬆的對襟褂子,煙色或者淡青色,棉質,很舒服,頭發也是用木簪在腦後隨意綰了個髻。
這樣的她,應該和平時的樣子完全不同了,有些溫婉的古典味,也成熟許多。
她眨了眨眼,“好不好看?”
他眉目舒展,“好看。”
她聽了心裏很是舒暢,就像春風拂過湖麵一樣,能得到一聲他的誇獎可真不容易啊!瞬間飄飄然起來!
誰知接下來他那句話直接把她打回地麵……
“就像……孫猴子穿上羅裙一樣……”
“……”什麼意思!她是孫猴子?穿羅裙!拜托別把性別都弄錯了好嗎?
她氣不過,撲過去揍他,“討厭!討厭!你就不能好好誇一誇人家?”好歹看在她辛苦為他開壺煮茶的份上!
他也難得的嗬嗬直笑,伸臂將她一摟,她整個人便被環進他懷裏。
微涼的唇在她頰邊一吻,低沉的聲音響在耳畔,“別弄了,上去睡覺去。”
她臉微紅,“快好了,別鬧。”
“還要多久?放這煮著就好,等下讓徐姨來收拾!”他低聲道。
“別啊!我自己也是第一次弄這個,怕弄壞了,還是看著點好!哎呀,一會兒就好了,你別鬧了!”許自南推開他埋在自己頸項裏的頭,“要不我再給你畫副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