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段(2 / 3)

艾米帶來的陣痛也是離經叛道的,沒有什麼隔半小時痛一次的過程,上來就是兩三分鍾痛一次,而且羊水也破了,稀裏嘩啦地溜出來,爸爸隻好用盆子接著,說粘粘乎乎,象米湯一樣。

媽媽急得要命,怕羊水流完了,孩子缺氧會死掉,讓爸爸快叫醫生。但夜晚隻有值班護士,護士來檢查了一下,說沒問題,孩子挺好的,待會醫生上班了再處理。爸爸媽媽都覺得護士太草菅人命了,爸爸跑去找這個找那個,但個個都說不用急。沒辦法,隻好等醫生來上班。

早上八點多鍾,媽媽進了手術室,麻醉師給她打了麻藥,過了一會,用個帶尖刺的小錘子敲她,問她痛不痛。不管敲哪裏,她都知道痛。麻醉師小聲對旁邊的人嘀咕:“這人怎麼回事?下了這麼多麻藥,還是麻不翻。”不知道他又加了多少麻藥,才把媽媽麻翻了。

後來媽媽從昏睡中醒來,覺得肚皮上很痛,叫到:“好痛!”

醫生說:“馬上就好了。”

然後媽媽聽到艾米沙啞的哭聲,問旁邊的醫生護士:“我孩子—健全嗎?”

一個穿白大褂的人說:“健全。”然後笑著問,“你這人真好玩,隻問健全不健全,也不問問是男是女?”

媽媽無力地笑著說:“不管是男是女,健全就好。”

(5)

護士把艾米送到媽媽手裏的時候,艾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爸爸說:“荷,這丫頭好生了得,我修煉了一輩子,還沒達到這樣超脫的地步。”

艾米有一頭濃黑的頭發,躺在醫院的嬰兒車裏,在一橫排八、九個嬰兒中獨樹一幟。別的產房的幾個產婦都來向媽媽打聽她懷孕時吃了什麼,怎麼孩子頭發這麼好。媽媽說可能是吃了很多瓜子吧,因為想不起吃過什麼特殊的東西。

跟媽媽同產房的那位產婦姓郝,生的孩子幾乎沒頭發,總是不客氣地對媽媽說:“這麼小的孩子就有這麼黑的頭發,看著—-怕人。”

媽媽不啃聲,找條手絹,在四個角上挽個疙瘩,做成個小帽子,給艾米戴上,遮住黑發。爸爸說艾米戴著那個小花帽,又睜隻眼,閉隻眼,活象個耍猴把戲的。

艾米的吃相很不淑女,可能是太用勁,或者太愜意,總是邊吃邊哼,吸進了很多空氣。吃完了,媽媽就把艾米豎抱著,拍她的背,每次都能拍出一個很大很響的嗝來。

奶奶來看望媽媽和艾米,聽見艾米打嗝,嚇一跳,驚歎道:“我的兒啊,你小小的人兒,怎麼打的嗝比奶奶的嗝還響?奶奶也是媳婦熬成婆了才敢打嗝。你要是在夫家也這樣打嗝,你公婆要罵你了。”

媽媽就好像艾米馬上要出嫁了一樣,抱緊了說:“我堅決不讓任何人欺負我女兒。”

爸爸無可奈何地搖頭:“生下來才幾天呀,就在愁出嫁的事了。”

奶奶反駁說:“這還不是一轉眼的事嗎?你小時候,拉尿要媽跟你扶著小雞,就跟昨天的事一樣,你這不一下子就有了自己的孩子了嗎?”

爸爸著急地叫:“媽!說話也不看場合—-”

奶奶就再加一句:“這裏是產房,小雞不小雞,誰不知道的幾件事?”

(6)

護士把艾米一送到媽媽床前,艾米就埋頭苦幹猛吃奶,人稱“憨吃”。郝阿姨的孩子一送到她麵前,就迷眼不睜使勁睡,人稱“傻睡”。

“傻睡”光睡不吃,郝阿姨的奶就很脹,醫生叫她丈夫幫著把奶擠出來,擠不出來就吸出來,不然會得乳腺炎的。她丈夫不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