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分一些給“蝦頭妹妹”,但他是典型的葉公好龍,真到了妹妹跟前,他就滿臉敬畏,不敢靠近不敢碰,隻在照相的時候勉強抱了一下妹妹,還是在千般勸說萬般利誘之後,實際上是爸爸從後麵抱著他們兩個,怕哥哥一害羞,手一鬆,把妹妹掉地上去了。
媽媽給妹妹喂奶的時候,哥哥是想看又不敢看,把臉藏在爸爸腿空裏,害羞得要命。媽媽的奶,妹妹吃不完,擠在杯子裏問哥哥喝不喝,哥哥打死也不肯喝。媽媽告訴他,你小時候也是喝媽媽的奶奶的,而且是像妹妹這樣叼著媽媽的奶頭喝的,哥哥堅決反對,連聲說“ NO , NO ”,大概覺得這太尷尬了,羞死個人。
但這個“小時候”給他很大觸動,他現在總纏著大人講他小時候的“故故”,而且總是聽得津津有味,百聽不厭,臉上是一種既懷舊又疑惑的神情,仿佛在說:真的有這事嗎?是你們編的吧?想我堂堂一個大哥哥,怎麼會幹這麼丟人的事?
哥哥現在很戀媽媽,總愛跑到媽媽身邊磨蹭。剛開始,我們怕媽媽休息不好,總是把臥室門關著,哥哥推不開,便用手拍門。奶奶告訴他別拍門,讓兩個小丫頭睡覺,他很乖,不拍了,但他仍然忍不住,就用小手在門上摳。
媽媽無論睡多沉,都能聽見兒子摳門的聲音,總要爬起來給兒子開門,於是我們幹脆讓門開著。
哥哥在外間玩一會,就悄悄跑到臥室去看媽媽。如果媽媽醒著,就跟媽媽玩一玩;如果媽媽睡著了,就在床邊站一會,然後就仿佛吃了定心丸一樣,又跑到外麵去玩。但過一會,他又會跑到臥室去看“蝦頭媽媽”。
太奶奶開玩笑說:哥哥像個上發條的小火車,走著走著,發條過勁了,走不動了,就得到媽媽那裏去上發條,上滿了再出來玩。
“發條”是個很老的概念了,家裏幾乎找不出需要上發條的機件,沒法示範給哥哥看。最後太奶奶隻好改成汽球,說哥哥就像汽球,氣漏光了,就癟下去了,蹦不起來了,就得重新打氣。到媽媽身邊去呆一會,就像打氣一樣。
哥哥聽懂了,再跑到媽媽身邊的時候,就蹲在床邊,叫媽媽給打氣。媽媽“區區”地用嘴打氣,哥哥就學汽球慢慢鼓 ( 站 ) 起來。兩母子嘻戲一會,打足了氣,哥哥就又跑到外間去玩。
有一天,哥哥走進臥室,媽媽正睡著了,臉上有很多的汗,頭發也有點蓬亂。哥哥嚇壞了,衝出臥室,大聲哭喊:“我的媽媽 —- 我的媽媽呀 —- ”
這好像是他第一次在“媽媽”前加個“我的”,而且哭得那麼慘,把爸爸的眼淚都哭出來了,因為爸爸完全可以體會小哥哥心裏的恐懼,俗話說生孩子是“兒奔生,娘奔死”,在那種時刻,一個“萬一”的念頭就能讓人徹底崩潰。
媽媽抱著兒子,安慰說:“媽媽在這裏呀,媽媽沒事,媽媽睡著了 —- ”
哥哥看著媽媽,臉上還有恐懼的神色。媽媽猜測說:“是不是媽媽睡得披頭散發,把兒子嚇壞了?”
爸爸猜測說:“可能是你睡得滿臉的汗,他嚇壞了吧。”
媽媽解釋說流汗汗是好事,媽媽身體裏有很多水水,流出來了,媽媽就舒服了。媽媽不會死的,媽媽還要活很多很多年,要活成一個太奶奶,天天跟在哥哥屁股後頭,要跟哥哥 SHARE 糖糖。
不知道哥哥是不是聽懂了,但他沒再為此哭過,有時還拿起媽媽枕頭邊的毛巾,給媽媽擦擦汗,不過經常是擦完之後就把毛巾忘在了媽媽臉上,嚇得爸爸媽媽趕快交待哥哥:千萬別給“蝦頭妹妹”擦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