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且等等我,太久沒活動,腿有些邁不開——”阿七在他身後大喊,但話音尚未完全落地,阮霰周身流露出的氣息陡然一變。
阮霰腳步不停,壓低聲音,道了句“阿七”。
追趕途中的雪白巨犬霎時明了阮霰心ω
飛花淩亂,塵埃四起,素白衣袂卻如蝶翼折轉,在虛空裏拉出一道飄渺光弧後,倏然消失原地!
下一刻,阮霰出現在襲擊的劍者身前,沉沉擊上此人手中劍,刀鋒冰冷,眸光凜寒。
“阮雪歸,現在回去,還有回寰餘地。”對麵的劍者冷眼同阮霰對視,足踏弓步,支撐自己立於不退之勢。
“來得還挺快,但——你為何不去?”阮霰麵不改色,話語落地之時,赫然旋身,撤走力道、撤走長刀,退向旁側。
——接著腳步錯踏,以虛招惑敵。刀光紛紛亂亂,須臾,長刀偏轉,搖晃花影,白色身影猝然一閃,駐足於劍者身後二尺處。
長刀長三尺三寸,刀刃自劍者後背而入,貫穿胸膛。
來襲的劍者死,但阮霰站定於原處,並未立即抽刀,而是低斂眸光,淡聲道:“沒想到,你們都來了。”
話甫出,八道人影從不同方位現身,或持刀或執槍,兵器各不相同,立於沉寂夜色,氣勢駭人。
這些人——加上被阮霰一刀穿過胸膛的劍者——便是守湖人口中所言,十大高手除他之外的九人。
有許多老麵孔,但阮霰並不閑,沒那個功夫打招呼。
這八人中的一人上前一步,淡漠掃過阮霰身前的劍者,沉聲道:
“當年,我們十大高手聯合追捕你,雖死傷慘重,但你終是落敗;如今百年已過,我等修為精進,你卻身陷囹圄,武學停滯不前。阮雪歸,你認為這樣的你,能打敗我們、逃出金陵城嗎?”
阮霰垂下眸眼,緩慢抽刀,“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出金陵城了?我不過是想走出這片梅林、下山去,同你們的家主說上幾句話。”
那人冷嗤道:“家主正在同貴客議事,不會見你。”
“你又不是阮東林,怎知他不會見我?”阮霰偏了偏頭,話音裏冰冷更甚,“對於阮家來說,還有比我更重要的‘東西’嗎?要是我一個不留神,自毀了,你們要怎麼辦?”
明顯可見的威脅話語,卻是讓呈包圍之勢、立於阮霰四方的八人後背滲出冷汗。
——阮霰所言不錯,他對於阮家而言,重要性大於天,否則當年家主不會下令十人同時出動,不惜任何代價,都要將之追回。
他們互相對視,正是舉棋不定時,卻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出現在視野中。
此人著玄衣、腰玉帶,鬢發花白,於白梅林邊止步,蒼老的目光掃過在場諸人,最終停在阮霰身上。
“果然關不住你。”
他長長一歎,似有動容,卻在眨眼間,偏轉話鋒。
“隨我來,家主要見你。”
“哦?那還真是湊巧。”阮霰眉梢輕挑,語氣諷刺。
那截素白的腕偏轉,刀尖指地,殷紅的血立時順著刀身淌落,一滴一滴,濺開在鋪地的白梅瓣上,隨著他施施然的腳步蜿蜒而前,詭麗冰寒。
八大高手停留原地,目送阮霰同管家一道離開。
山下燈火連片,照一方院落明亮如晝。
百年來,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