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體骨血當中去,他的眼淚糊了滿臉,自己卻一無所知:“叔叔真的是你嗎?”

在這一刻,他就好像是一個走丟了許久的孩子,終於回到了家,漂泊許久的船隻,總算找到了港灣。

失去了自己殼隻能受外界風雨侵襲的蚌,終於找到了自己的殼……

最珍貴的花,送給最重要的人。

這是當時盛東陽買下那株黑玫瑰時,黑市宣傳黑玫瑰給它抬價時,出的宣傳標語,盛東陽正是因為這樣一句話,才會拍下了那株價值連城的黑玫瑰。

從年少時候到現在,西爾維奧一直是他最重要的人。

西爾維奧沒想到他會這麼激動,看著他滿臉的淚痕,當即心疼得無以複加,伸出手就是擦去了盛東陽臉上的淚漬,輕輕揉了揉,屬於盛東陽的他許久不曾觸碰過的發,溫聲道:“是我,我回來了,傻孩子,你怎麼哭成了這樣呢?”

盛東陽卻是徹底不想顧忌自己的形象了,不僅將西爾維奧抱得更緊了,還狠狠用手泄憤似的錘起了他的後背來,抱怨道:“你怎麼……怎麼走了這樣久?”

整整十幾年啊,這是怎樣漫長的一段光陰了。

這輩子加上上輩子就是幾十年,在看到西爾維奧的那一瞬間,真的是唯有恍如隔世,才能形容得出盛東陽的心情了。

“……我現在不是已經回來了嗎?”西爾維奧並不在意他的任性和發泄,隻是極為溫柔地抱著他,寵溺萬分地柔聲安撫。

他愛著他的玫瑰,也愛著它的刺。

他愛著他的太陽,愛著他的溫暖,也愛著他刺眼,灼人的光。

盛東陽的聲音不知不覺便是帶上了鼻音,態度蠻橫的命令:“你以後都不許再走,不許再離開我了。”

他雖然一直在苦撐著,但實際上自從沈子涵死開始,他即使重生也是活得十分麻木和無趣,像是一具行屍走肉,完全在靠自己的責任和義務在支撐,不像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倒像是一個工作機器了。

在沈子涵,艾伯特,塞廖爾相繼死去以後,盛東陽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找不到自己的喜怒哀樂,七情六欲的。

這種活死人一般的麻木,在顧斐離開以後更是抵達了巔峰。

在顧斐過世之後,盛東陽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死了,現在隻是還有呼吸和心跳。

在用責任和毅力支撐著自己而已,他的心肝脾肺,五髒六腑早就空了……

孤家寡人的滋味,就算身邊有可愛的女兒陪著也是無法擺脫。

直到西爾維奧回來,直到見到西爾維奧的這一刻,盛東陽方才覺得自己徹底的,真正的活了過來。

而活過來的第一反應,他就是想哭,想要任性……

他整個人都想要像個孩子一般賴在西爾維奧的懷裏任性著,撒嬌著,啜泣著……

西爾維奧也是十分順從的輕輕拍撫著他的後背,將他當成自己在這世上最深愛最珍視的寶貝一般安撫著,縱容著他的任性。

在這樣的相處模式下,盛東陽簡直覺得自己可以忘卻自己過去的全部痛苦,回到自己最無憂無慮,整天隻知道傻樂的小時候。

就當這時,他身後卻是不合時宜的傳來了一個真正奶聲奶氣的孩提聲音:“父……父親,抱抱,星星要抱抱……”

是盛繁星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被女傭抱了過來找他。

盛東陽這才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猛然意識到自己早已不是在叔叔懷中賴著撒嬌,不肯長大的孩子了,而是另一個孩子的父親了。

他的女兒才是一個真正的孩子……

一個尚且不到兩歲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