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雁被扔進來的時候,死死的捂著自己的肚子。

可疼痛無法忍耐,依舊是喊了出來。

她艱難的回過頭,看著站在那裏的夏磊和周芬,囁嚅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麼。

但是話到嘴邊,她始終沒有說出口,隻是捂著自己的腹部。

李賀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他還記得夏磊找到他的時候,跟他說的是有個嫩模,長得漂亮,身材又好。

他這個人饞慣了,所以一聽到這種事,巴不得立刻見到夏磊口中的嫩模。

跟著他們來到了醫院,發現是個躺在床上的病人。

不過也無妨,隻要長得好看、身材好,就行了。

但誰能想到,這個女人會和蘇湛白有關係?

而且看蘇湛白的樣子,似乎對這個女人十分上心。

李賀微微有些發抖,不知道是真的害怕、還是因為年紀大了,總之他顫顫巍巍的走到蘇湛白的麵前,解釋:“這件事,真的不是我的問題,全都是夏磊,他說有嫩模,叫我來玩,我不曾想這個女人和蘇總有關係,真的是抱歉,作為賠償,我可以給這個女孩她想要的東西,或者蘇總您想要什麼東西,都可以跟我提,我一定滿足。”

李賀拍馬屁的功夫到家,他心裏清楚,跟蘇湛白鬥,是沒有任何贏麵的。

躺在門口的江蘅一看連林市的富豪李賀都對蘇湛白這麼恭敬,他們還敢和他正麵交鋒嗎?

想到這裏,江蘅為了自保,踉踉蹌蹌的爬了進來,抓著蘇湛白的褲腿:“蘇總,我剛才是想來救她的,隻是晚了一步,真的,你相信我,我沒有袖手旁觀。”

江蘅狗腿的樣子,真是讓人大開眼界。

如果不是心裏已經猜測到他就是李霍,真的無法想像江蘅會這樣跪在一個人的身邊,祈求原諒。

方雁看江蘅已經幫不到自己了,隻能看著夏磊和周芬。

她的雙腿隱隱開始出血,疼痛開始加劇,她微微咬著唇,哭著說:“求求你們,救救我……救救我……”

夏桐看著方雁躺在地上,就如同剛才自己一般,無助、可憐、無奈。

人家都說,同理心、同情心,都是一個人該有的情緒。

可此時此刻,經曆過剛才的慘狀,夏桐沒有產生任何一絲的同情。

蘇湛白抽著煙,輕輕抖動著手,煙灰便落下,掉在方雁的身上,他的身子微微靠在旁邊的椅子,衝著李賀說:“玩這個女人吧,有意思。”

李賀渾身顫抖:“蘇,蘇總,您就別跟我開玩笑了,我都說了,我真的不知道這個女人和您有關係……”

夏磊雙眉緊皺,看著躺在地上的方雁,他怒罵了一聲,直接朝著蘇湛白衝了過去。

“你這個人渣,當年要不是我們,你早就餓死了!哪有你今天逍遙快活?”

夏磊還沒衝到蘇湛白的跟前,就被他死死的掐住了脖子。

蘇湛白微微眯起雙眸,盯著夏磊:“你這話說的我真的像是人渣,不過夏磊,我想問問,你有良心嗎?”

站在一旁的周芬不敢上前,可聲音卻夾雜著冰冷和堅定:“當初夏桐瞞著我們拿了家裏的錢,偷偷給你用,我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本想著也是做件好事,所以話說回來,我們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怎麼?你現在就是這麼對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蘇湛白冷冷的盯著周芬:“你們收養夏桐的時候,不就是打算用她來攀附權貴嗎?李賀就是你們的目標,當初你們想的就是將夏桐撫養長大後,送給李賀,還好意思說救命恩人?”

夏桐聽的雲裏來霧裏去的。

當初夏家收養她,並不是真心實意的想要收養她?

而是一早就把她當成了攀附權貴的工具?

一想到這裏,夏桐不由得渾身發抖:“你們……你們當初收養我的時候,難道就是抱著這種心思嗎?”

周芬微微皺起眉頭,一看事情瞞不住了,趕緊走到蘇湛白的身邊,冷聲道:“我們現在沒工夫跟你瞎扯,方雁快流產了,得送她去看醫生。”

夏磊和周芬這兩個人實在太古怪了。

怪在哪裏呢?

連李賀都對蘇湛白戰戰兢兢。

可這兩個人不知道哪裏來的自信,居然沒有一絲害怕,還敢和蘇湛白對峙。

夏桐越想越是古怪。

蘇湛白隻是冷笑,沒有回答。

周芬便扯著他的手,大喊:“快點放開夏磊!”

蘇湛白一把將周芬推倒在地:“滾!”

眉頭一轉,盯著李賀:“女人帶走。”

“蘇,蘇總……這個女人,我可要不起……”

夏磊見方雁已經流出血液了,躺在地上陷入半昏迷狀態,他強硬的態度有了改變,立刻帶著央求的口吻:“算我求了,蘇湛白,方雁快不行了,這裏總算是兩條人命,你就算是再恨我們,也不能拿兩條人命做賭注,太殘忍。”

‘殘忍’這兩個字,真是諷刺。

但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蘇湛白慢慢鬆開了手。

夏磊和周芬見狀,便立刻抱起了婚禮的方雁跑了出去。

一邊跑,一邊大喊著:“快救命!快來人救命!”

李賀見夏磊和周芬都走了,便顫顫巍巍的拄著拐杖,朝著門外走去。

蘇湛白盯著他的背影久久,才說了一句:“欠下的債,遲早是要還的。”

李賀渾身一僵,埋著頭繼續往前走。

直到所有人都走光了,隻剩下了江蘅一人時,他才踉踉蹌蹌的爬起來,狗腿的賠笑:“蘇先生,您看看,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也沒做什麼事。”

蘇湛白抽盡最後一口煙,吐出一個字:“滾!”

江蘅一聽,便立刻跑了出去。

夏桐的目光緊緊盯著江蘅,看著他時,眼眶微微發紅。

如果剛才不是蘇湛白來得及時,隻怕這個時候,她早已成為了李賀……

夏桐咬著唇,覺得很是屈辱。

蘇湛白走到她的身邊,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頂:“好了,沒事了……”

夏桐咬著唇,抬頭看著蘇湛白:“我忘記了很多事,記不清很多事,你能跟我說說嗎?”

蘇湛白微微皺起眉頭,坐到她的身旁,意味深長的說:“有的時候,記起來並不是件好事,忘記也不是一件壞事,夏桐,順其自然。”

也不知道為什麼,蘇湛白就是有一種能夠讓人安定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