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了不得,省體委專業柔道運動員,省運動會中量級冠軍。
四人的社會關係均比較複雜,常在一起喝酒聊天,時間一長,彼此惺惺相惜都成了憤青,於是由張亮勇牽頭,成立了一個什麼"陣線",想與社會為敵,學呼保義宋江一夥鬧什麼殺富濟貧。
四人一拍即合,心動不如行動,先於某日深夜,潛入某軍工大廠保衛處,黃健湘、尚問鼎各施絕技,殺了保衛人員,搶走軍用槍支及彈藥若幹。此後又搶了一輛切諾基吉普車、一輛東風大卡、一輛桑塔納備用,並把切諾基的牌照裝在了桑塔納上。準備工作做紮實後,四人選擇了一個偏僻的儲蓄所,踩好了運鈔車每天來送"頭寸"(現金)的時間及路線。經過三個多月的充足準備後,他們動手了!他們先將桑塔納停在一拐彎處待命,等運鈔車駛過來減速準備超車拐彎時,對麵的東風大卡風馳電掣馳開過來與運鈔車刮蹭。趁押鈔員們下車察看發生了什麼事,並與東風車司機理論時,東風車和桑塔納上各下來兩人,黑洞洞的槍口頂到了押鈔員們的腦門上。押鈔員哪見過這陣勢,嚇得魂飛魄散,隻得乖乖把裝有三十幾萬"頭寸"的鐵皮箱遞給四人,四人迅速上車,消失得無影無蹤。整個搶劫過程沒超過三分鍾,雖然經過了長時間的物質準備和心理準備,但四人多少還是有點驚慌,畢竟搶運鈔車比搶出租車規格高多了,用土話說就是"五毛耍成一塊了",所以在這個過程中,押鈔員們倒是沒人敢開槍,而四人當中不知誰手上的槍走了火,子彈從黃健湘腰部左後側打入,彈殼留在了現場。軍火專家由此判斷出這是一支64式手槍發射的彈丸——就是前幾天市局五處和重案組警察拿進號子裏讓人犯們看的那種槍。
四人得手後,在桃花湖畔砸開"頭寸"鐵皮箱取了錢,棄車而逃。回到家後惦記黃健湘腰部中彈,怕子彈留在體內危及生命,可又不敢去醫院,幾個人便在家裏自己動手,用鑷子硬摳,為黃健湘取子彈,可盡管黃健湘疼得死去活來,彈頭還是找不到。此時,身為防暴大隊中隊長的尚問傑收到公安台傳呼信息:發生大案,速歸隊布點!於是,尚問傑隻能回到隊裏,帶領手下兄弟按領導指示到達指定地點,對過往車輛進行嚴格細致的檢查。老話說"貪多嚼不爛",這話不假,本來,這起驚天大案仍有可能像他們做的前幾起案子一樣,成為無頭案,留在公安局的鐵皮檔案櫃裏等結果。可由於張亮勇利令智昏,竟然又回到了桃花湖畔的棄車現場,把涉案的吉普車賣給了瓦兒港一個農民——隻能解釋他當時突然腦殼進水了,隻考慮到了這輛車押鈔員們未曾謀麵,但他忘了,這輛車的牌照已經裝在了押鈔員們見過的桑塔納車上!區區一萬塊錢啊,貪得無厭的張亮勇顯然沒意識到這是一個最終把他們四人送上斷頭台的致命失誤!黃健湘在號子裏每每提起這一細節時,總是唉聲歎氣,他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他也知道自己早晚會有重鐐加身的一天,可因為張亮勇這種愚蠢的失誤,而身陷死囚牢,卻是他怎麼也想不通的。誰來享用四十八斤的死囚大…更有戲劇性的是,他們搶劫運鈔車之前,尚馬街四監一個死刑犯在煤都服法,開公處大會時,黃健湘一夥正好也在台下圍觀,當時他們還相互打趣:"說不定哪天咱幾個也會這樣站在台子上,到時候咱們該擺個什麼瀟灑的姿勢呢?"三個月後,黃健湘真的住進了尚馬街四監五號,一語成讖!案發後,警方按桑塔納當時所用的牌照,查出它屬於一輛被盜的吉普車,於是發出協查通報,上麵寫著此吉普車的發動機號。社會上的吉普車多如牛毛,而查發動機號還要趴到車底下,費勁得很,所以一時也沒有什麼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