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宮宴的時候累著了,戚靜第二日很晚才起,收拾一番之後直接便能用午膳了。
水蘇看著戚靜喝藥,待喝完吃蜜餞的空,冷冷的開口:“不管小姐什麼時候起,每日三次的藥必須喝完。”
潛意思就是,早上那一頓錯過了不要緊,咱可以中途加上去。
戚靜:“……”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信我!
信你才有鬼。
水蘇瞧著戚靜可憐巴巴的模樣,半點不為所動。
“木香已經去請姚姑娘了,小姐要在哪兒見?”
前些天甘藍來報正碰上戚靜著涼,接著又是宮宴,便拖著到了宮宴之後。
戚靜指了指外麵的枝葉繁茂的桃樹,皺著眉頭不說話。
總覺得今日的藥格外苦,莫不是錯覺?
水蘇著人將軟墊什麼的都鋪好,上了茶水糕點,這才準許戚靜踏出房門。
樹蔭下很是涼爽,偶爾有清風拂麵,樹葉颯颯作響,很是閑情雅趣。
不一會,姚珠便在木香的帶領下到了。
“見過郡主殿下。”姚珠俯身行禮。
戚靜挪了挪身子,讓自己做的舒服些,擺了擺手道:“不必多禮,坐。”
“謝殿下。”
姚珠規矩的坐在小幾旁,眉目間雖然繞著憂愁,眼神全堅毅了許多。
“聽甘藍說你想見我。”
戚靜抬眼看著姚珠,一雙清澈的瑞鳳眼似盛著滿天星月,叫人忍不住放下心防。
姚珠的躊躇果然少了許多,戚靜待她的態度,跟小宴那日並無不同,這樣的戚靜,值得她去賭一賭。
“民女小宴當日為姚琳所害,幸的郡主明察得以清白;前些天又得郡主出手相助,救命之恩,自不敢忘。”
戚靜瞧著姚珠說的認真,卻是笑了。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
姚珠見戚靜如此說,抿了抿唇繼續道:“民女生在姚府,身為庶女自小便謹小慎微不敢有半分逾越;
娘親慣於隱忍,教導民女,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但民女從來不這樣想,退一步,隻會讓那些傷害自己的人變本加厲,可為了不讓娘親為難,民女願意忍耐。”
說起麗氏,姚珠眼睛瞬間就紅了,卻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
“姚琳入獄之後,馮氏不依不饒拿民女出氣……”姚珠忽然住了嘴,說這些做什麼,郡主該知道的,自然都知道了。
“我以前總以為,在娘眼裏父親是最重要的,娘為了父親隱忍,連帶著要我忍,我怨過,可後來我才知道,娘可以為了父親隱忍,卻願意為了我去死……隻是那個時候,為時已晚。”
戚靜端著茶微微側著頭,似是在細細的聽著,斂著的睫毛遮蓋住眼底的情緒,麵上表情卻是一點未變。
“聽說姚誌與你斷了關係。”姚父名為姚誌,那日姚珠逃出姚府之後,他去衙門改了籍,便找人將此事宣揚了出去。
日後若是馮氏再尋姚珠的麻煩,那便不是家事,姚珠隻要想,就能將其告上衙門。
說起姚誌姚珠的感情是複雜的,她心裏是怨姚父的,但自她出生姚父對她並無不妥,甚至有時候麗氏與馮氏意見相左,姚父總是偏著麗氏,可有馮氏的一雙兒女在,他們的日子總不那麼好過。
但她這麼多年也看清了姚父,以前有承德公夫人幫持也不敢做什麼逾越的事,與馮氏更是不敢真的決裂,這次姚父如此舉動,並不是他自己生出了什麼豁出去護著他的心思,而是她娘拿命換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