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靜手指撫上廊下的漆紅柱子,一字一句的念著上麵的字:“蘭生幽穀無人識,客種東軒遺我香。”
蒼白的近乎透明的手指在漆紅的柱子的映襯下多了幾分血色。
戚靜來的莫名其妙,走的也莫名其妙。
蘭苕全程跟著戚靜未多說一句話,直到將戚靜送走,她也沒鬧明白戚靜來這裏是幹什麼的。
蘭苕重新拿起詩詞,瞧著上麵規規矩矩的小楷標注,眼神又堅定了起來。
沒有任何意外,當天齊顧便被戚府掃地出門了。
這樣說也不完全,其實是齊顧自己帶著青天走出去的。
水蘇去的時候,青天正在和齊顧講大道理。
齊顧安靜的聽著,不回應不反駁。
青天頭都大了。
水蘇倒是直接,往齊顧傷口上猛戳。
“五年前新帝登基,大小姐二月二十八入宮,戚府四月底遭逢大難,大小姐七月十五宮中自焚,八月初以璟玥聖賢皇後入皇陵,王爺若是想念,不如去皇陵看看。”
青天:“……”
去幹嘛?把屍體偷出來麼?
這是齊顧最不願意麵對的事實。
水蘇扒開了齊顧鮮血淋漓的傷口,疼是疼,至少能讓齊顧清醒。
“王爺若覺得尋一個替代品能夠讓您心裏好受些,那您盡管去尋,隻希望您別把注意打到戚府身上,我們戚府可隻有一個大小姐。”
旁的什麼人再像,也是假的。
水蘇懟人的本事那是沒話說,齊顧愣是被水蘇懟的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而後在水蘇下了逐客令之後,齊顧繃著臉帶著青天就走了。
齊顧也是厲害,直接縱馬就出了城,去的還真是皇陵。
青天:“……”
水蘇:“……”
得了消息的水蘇也是一臉懵逼。
跟戚靜一說,戚靜也是一臉的一言難盡,不過神色倒是舒展了許多。
江芷蘭又邀請戚靜去禾木園聽戲了。
戚靜之前推了一次,不好再推,便應了。
“江小姐還真是愛聽戲啊。”水蘇緩慢的給戚靜打著扇,讓她不至於悶著。
煙霞色的衣衫襯的戚靜臉色紅潤,這幾日悶在府中也養出來了幾分肉,瞧上去精神的很。
“九畹愛的怕不是戲,而是唱戲的人罷。”
水蘇倒是驚奇,覺得這江家大小姐的確是不同凡響。
馬車走的極慢,橫穿紫金街的時候不知為何忽然停了下來。
水蘇顰眉,心說莫不是又有人來找麻煩。
“奴婢花楹,見過郡主殿下。”
水蘇記得,花楹是秦家小姐秦翎的貼身婢女。
水蘇起身掀開車簾,探出頭去:“何事?”
花楹朝水蘇福了福身子,道:“可否請郡主殿下帶我家小姐一程?”
水蘇往花楹背後的茶樓看了一眼,瞧見秦翎神色不佳的往前走,後麵還跟著一個俊秀的公子。
不用詢問戚靜,水蘇都知道戚靜會怎麼做。
舉手之勞而已。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