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衍喝的有些醉了。
今日是應君的大喜之日,他平日裏又放蕩不羈,在座的許多青年才俊又都有幾分交情,被灌酒也是應當;可身為今日的伴郎,江衍的最大職責就是替新郎官擋酒。
雖說那些人礙於江衍的威名不敢多放肆,可就算一人一小口連續喝了這麼多口,也該差不多了。
不過應君也沒能逃過去,眼看著江衍耳朵都泛紅了,應君也不敢讓他再多喝,就自己上了。
江衍喝醉的時候其實一點都不明顯,神色越發冷峻,眼神薄涼,特別能唬人。
可應君卻是知道了,江衍一喝醉耳朵就會紅,看神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但隻要一說話就露餡了。
喝醉了的江衍反應有點慢,應君試了試,按照江衍緩三秒才回答的情況,應該腦子還是清醒的,沒啥問題。
“江相,女客那邊的侍女過來說江小姐請您去一趟。”撤了糕點正準備傳菜的丫鬟離了江衍三步遠,有些膽怯。
現在的江相,看起來有點嚇人。
江衍將丫鬟的話在腦子裏消化了一下,目光沉靜的‘嗯’了一聲,起身:“帶路。”
“是。”丫鬟將人帶出了男客的院子,指著右邊的一條小道道:“江小姐就在前麵的朝露亭。”
說完丫鬟便走了,她還要去廚房拿菜呢。
江衍在原地頓了三秒,這才轉身朝丫鬟說的方向走。
走了不遠,果然見到亭中一個似是江芷蘭的姑娘背對著他站著。
江衍不疑有他,緩步走了進去。
魏媛攥緊手帕的手激動的發抖,眼裏的瘋狂遮掩不住,當她注意到江衍越來越近的腳步聲的時候,心跳快的不可思議,她終於要和他在一起了!
濃烈的酒味充斥著整個亭子,幾乎要遮住石桌上香爐裏散發出來的香味。
江衍動作緩慢的眨了下眼,問:“你是誰?”
雖然衣著打扮很像,但靠近看卻並不是江芷蘭,江衍現在很確定這一點。
魏媛聞言抿了下唇,將麵上的喜意壓了下去,轉身道:“是我。”
江衍和魏媛對視三秒,大腦反映了三秒,而後幹脆利落的轉身。
魏媛大驚,尖聲道:“江衍!你當真如此厭惡與我?!”
這一聲質問中,滿含絕望和淒厲。
江衍邁出去的腳步停下,並沒有回頭,隻是依舊道:“並不。”
魏媛還來不及高興,就聽江衍繼續道:“我與魏小姐並無過多交情,談何厭惡?”
喝了酒的江衍雖然臉色比平日裏更冷峻,但說話的語氣卻比平時要溫和的多,擱在以往,他的自稱一定是本官,冷硬又疏離。
縱使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絕情的話,可每聽一次,魏媛還是覺得心痛難當,她看著江衍的背影,眸子裏充滿了瘋狂的情意。
“三年前你不顧性命救我與馬蹄之下,我便認定了非你不嫁……”
提起三年前那回事,江衍的醉意似乎醒了許多:“魏小姐多慮了,那日不管是誰,本官都會救。”
江衍這三年來不曾給魏媛留下任何幻想,他也想不明白為什麼魏媛如此執著。
若說真的隻是因為他當年救了她,那她這感情來的也太兒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