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了,戚靜這才扶著秦翎坐下。
“管她們那麼多幹什麼,一個個的沒安好心。”麵上笑嘻嘻心裏指不定怎麼罵著呢。
秦翎一下清淨了,也不用絞盡腦汁的應付那些人的旁敲側擊,舒坦了不少。
“她們來都來了,總不好不見。”
“不見又如何?她們來之前可送了拜貼了?都是大家閨秀怎麼這點禮儀都不懂?四書五經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戚靜翻了個白眼,那些人就是仗著身份有恃無恐。
戚靜苦口婆心的道:“秦家給了江府尋的媒人你的生辰八字,便是同意了這門親事,待八字一合三書六禮一走,大婚舉行,你就是江相正經的夫人;正一品相爺夫人,那輪的到她們撒野?你就是不為自己身子打算,總不能給江相丟臉啊,旁人一說江相娶的妻子軟弱無能,你聽了心裏不難受啊。”
秦翎心裏也是自卑的,她自認配不上江相,也不知江相為何會來她家提親,等她知道的時候,她的父母已經將媒人送走了。
“我覺得她們說得對……”
戚靜茶杯氣的往桌案上一放,嚇了秦翎一跳:“對什麼對?!她們是羨慕嫉妒你,你是不是自那日起便沒出過門?”
“嗯。”她身子不太好,雖說調理著呢,但到底不宜出門,後來江相提親的事一出,她就更不敢出門了。
戚靜抬頭問花楹:“今日你家小姐的藥吃了麼?”
花楹點了點頭。
“那正好,去換件衣服收拾一下,我帶你出去走走。”
秦翎拗不過戚靜,被硬拖著上了戚府的馬車。
“去千百味。”
廉江不緊不慢的駕著馬車,自秦府出來拐入華容巷,一直往西。
江相和秦翎的事已經成為了帝京百姓的日常談資,隨口就要說兩句,否則顯得很跟不上潮流。
“哎,我今兒瞧見紅娘坊的和媒婆出城了,定是拿了江相和秦家小姐的八字去合呢。”
“這麼快?這是準備八字合完直接成親麼?”
“不算快啦,江相今年都二十八了吧,我兒子十八都兩個孩子了。”
“也是,快點也好的,聽說秦家小姐溫柔嫻靜,和江小姐是閨中密友,想來人品什麼的都不錯。”
“那是,江小姐的朋友個頂個的不錯,那蘇小姐,雖然有些凶,可見到不平事都是要插一手的。”
“那秦家小姐上次廟會的時候我還見過呢,長得可漂亮了……”
秦翎坐在馬車裏聽著外麵斷斷續續的八卦,擔憂的心是放下了,可耳朵卻紅了。
戚靜見秦翎如此,就知道她是害羞了。
“江家和秦家結親不知紅了多少人的眼,你可得爭氣點,和江相舉案齊眉叫她們羨慕去吧。”
秦翎被戚靜一說恨不得把頭埋進衣服裏,好在千百味到了。
千百味是茶樓,裏麵布置的雅致又精巧,茶桌之間用繡著各式各樣草圖的屏風隔著,廊上還擺著時令的花朵,處處都瞧著有新意。
戚靜喜歡二樓靠窗的位置,透氣。
沒有請茶師,她們準備自己動手。
“說真的,你覺得江相如何?”戚靜八卦的問。
秦翎臉上剛褪下去的紅暈又起來了。
戚靜:“……”
還真是容易害羞啊,不過看這樣子該是有戲的。
戚靜慢悠悠的煮茶,不催不問,一時間秦翎的心情也安靜了下來。
秦翎斟酌了一下,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之前林澤的事已經耗盡了我所有的勇氣,遇人不淑,不是江相,也會是別人。”
有些話不能對父母說,江芷蘭因著江相提親的事安分的很,也沒去秦府走動,宋嘉是新婦,忙得很,蘇嫮倒是閑,可她卻不是個能訴說心事的對象,如今戚靜既然問了,那她便順勢說了。
其實說來,應府那晚的事除了她、水蘇和江衍,戚靜是唯一的知情人,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兩人有了共同的秘密,某些話說起來也不用顧忌。
“所以你的意思是,嫁給江相隻是因為父母之命?你自己一點想法都沒有?”
秦翎低著頭抿了抿唇,吞吞吐吐的道:“也不是……”
江相自然是所有貴女中最受歡迎的,她自然也是不例外的,可江相對她來說遙不可及,林澤的出現讓素來聽話的她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情緒,好似瞞著父母相交,是一件很驚心動魄又值得堅持的事,像話本裏的愛情,既淒美又讓人渴望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