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的生辰,怎麼會不知道。
“當日可有什麼要做的?”齊顧覺得他應該陪著戚靜的。
即便是不能正大光明的給她過生辰,也該陪著她。
戚靜一抬眼就知道齊顧要幹什麼,她頓了頓,摸著手裏溫熱的茶杯道:“你替我去皇陵看一看她吧。”
齊顧聞言一愣,放在唇邊的茶杯停住,見戚靜是很認真的再說,輕輕地嗯了一聲,將茶水送進嘴裏。
戚靜將手裏溫熱的茶放下,加了料的茶水,她可不敢喝。
對於水蘇坑齊顧,她是一點意見都沒有的。
戚靜數著時間,從一側拿了個靠枕給齊顧,齊顧不明所以的接過,然後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戚靜同情的看著抱著抱枕暈過去的齊顧,默默地朝後麵挪了挪。
不到十秒就暈了,看來水蘇是真生氣了。
到了戚府,戚靜下了馬車。
“將綏親王送回去。”
廉江應了聲,直接駕著馬車去了綏親王府。
水蘇總算解氣了,跟在戚靜身後進了門。
“小姐,刑部那有動靜了。”
戚靜腳步不停,顯然對這事並不意外:“魏勤這是記吃不記打。”
才從大理寺出來多久,就又要開始作妖了。
水蘇點了點頭,這承德公府,就屬這魏勤腦子不行。
“幫她一把。”
水蘇應是。
不用戚靜明說,她便知道戚靜嘴裏的‘她’指的是誰。
很快就到了十月初九。
齊顧心裏有些不安,但他答應了戚靜今天要去皇陵,不能不去。
而戚靜則收拾了一番,帶著人出發去太華寺。
因著之前西山山匪的事鬧得很大,戚靜這次將皇帝賞賜的五個龍魚衛都帶去了。
戚靜巳時出發,前腳剛走,後腳皇帝就微服來了戚府。
水蘇不在,木香誠惶誠恐的接待了皇帝。
皇帝揮揮手讓木香和那正下去,戚府他熟,不用帶路。
皇帝背著手走在戚府的小道上,眸子裏染盡哀思,一步一步的朝著曦蘭閣走去。
曦蘭閣一如往日戚玥還在的時候,海棠樹依舊枝葉繁茂,各種蘭花抽枝長葉,沒進院子,就能嗅到清雅的蘭花香氣。
“猗猗秋蘭色,布葉何蔥青……”
一道清麗的女聲自曦蘭閣內傳出,音調婉轉帶著別樣的詩意,尾句切平不急不躁,恰似蘭草的風骨,又帶著幾分其花的柔弱。
皇帝邁著腳步緩緩靠近,就見一道清淺的身影背對著他,蔥白的手中端著一碗水,另一隻手上粘著水珠,五指分開將水滴灑落在背陰處的蘭草上,一下一下,極有耐心,仿佛照看的不是花草,而是她精心培育的孩子。
撒完水放下碗,蘭苕抽出手帕擦幹淨手上的水珠,複而又將手帕塞會袖子,眸子裏帶著欣喜和耐心,抱著一盆含苞欲放的寒蘭,小心翼翼的挪去有陽光的地方。
“去曬太陽嘍~”
蘭苕抱著蘭花轉身,頭頂漏出去的陽光正打在她的發間,由皇帝的角度看去,隻覺得蘭苕的笑容充滿了暖意,眸子裏似都帶著陽光,周身氣質像極了戚玥。
蘭苕見有外人在,且穿著不菲,愣了一下便不卑不亢的行禮。
“這位先生好。”複而又好心的提醒:“這裏是戚府內院,先生是不是迷路了?”
戚府隻有戚靜一個主人,外客若非女客,基本都是在前院接待的。
皇帝見狀斂了身上的氣勢,盡量心平氣和的與蘭苕說話:“這蘭花養的不錯。”
蘭苕聞言也是笑了,這一笑與剛才沉靜的氣質又不同了,似是被賦予了靈魂的蘭花,透露出幾分狡黠和驕傲。
“謝先生誇獎,這都是奴婢分內的事。”
皇帝像是找到了共同話題,也不提自己是不是走錯的事,隻與蘭苕說蘭花,蘭苕驚訝於皇帝懂得多,也與之攀談了起來。
戚靜這個時候正在往太華寺的路上。
水蘇又將幾顆藥丸放進錦囊遞給戚靜,看著她在懷中收好,這才放心。
戚靜到沒有水蘇那麼緊張:“放鬆點。”
水蘇白了戚靜一眼,掀開車簾瞧了瞧四周。
“馬上就到半山腰了。”
那裏的路地勢低矮,一麵山坡,是一處埋伏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