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出去了麼?”江芷蘭摸著茶杯問。
“周記的鳳梨酥隻有未時才有,大少爺怕去晚了買不到,早早地便去了。”魚迎低聲回答。
“那就好。”江芷蘭稍微放鬆了點,對馬車外的喧鬧聲視而不見,自顧自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江衍穿著常服披著披風麵色淡然的站在周記門外排隊。
雖然有些疑惑自家小妹怎麼忽然讓他出門親自給她買鳳梨酥,但又一想九畹近多年都不曾要求過他什麼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想要的,怎麼也不能拒絕。
左右他也無事。
是的,自動了承德公府之後,朝廷裏消停了好一陣,一個個在他麵前乖得跟個小綿羊似的,這也導致他最近鬆快了不少。
騎著馬帶著兩個護衛去赴約的齊曜遠遠就瞧見江衍自顧自的排著隊,思索了一下果斷下了馬,想著去攀談一番,他與江芷蘭的事似乎有了突破,與江衍的關係很可能更親近,這時候不能視而不見。
“若是說的久了,便去告訴九畹一聲,我晚些到。”
護衛們道了聲是,接過馬繩便落後幾步,目送自家主子走遠。
“江相。”齊曜走過去麵帶笑意的朝他拱手。
江衍也很意外,稍後一想今日誠王似乎與自家小妹有約,思考了一番江芷蘭的用意,便以為是江芷蘭故意讓他們遇上,好聊一聊看一看誠王的心思。
“誠王殿下。”江衍拱手回禮。
見兩人聊得不錯,尚勤對另一個人道:“你去禾木園通知一下江小姐。”
“是。”護衛點了點頭,騎著馬走遠了。
這時候江芷蘭和魚迎已經到了二樓的包廂,半開的窗戶外透出咿咿呀呀的唱腔,叫好聲不絕於耳。
江芷蘭坐的安穩,魚迎則站在江芷蘭後麵不言不語。
室內的氣氛有一絲凝重。
二樓的包廂是回字形的,江芷蘭位置正對著下麵的戲台,而戚靜則在戲台的背麵。
沒辦法,有的客人就隻愛聽戲不喜歡看戲。
戚靜時刻注意著江芷蘭的動向,茶都喝不進去了。
“你說九畹到底要幹什麼?”
水蘇心道,你猜不到我就更猜不到了。
倒是新晉的小跟班秦艽,似模似樣的道:“我掐指一算,江小姐今日又血光之災。”
戚靜回過頭瞪了秦艽一眼,“閉上你的烏鴉嘴。”
秦艽卻不怕戚靜,語重心長的道:“那包廂氣氛一看就不對,肯定的出事。”
戚靜扔過去一塊糕點,心頭有些慌,九畹不會真的想不開想弄死齊曜吧!
不等戚靜動作,護衛已經趕到了禾木園,熟門熟路的上了樓。
戚靜定睛一看,拉著水蘇道:“那人想不想小像上的人?”
水蘇隻瞧了個側臉,護衛便敲了門得了吩咐走了進去,但看輪廓有點像。
戚靜端起茶杯定了定神,似乎明白了江芷蘭的打算。
江芷蘭在人進來的時候緊了緊握著的手。
“江小姐安,我家主子在路上遇到了江相,兩人多聊了一會,怕是要晚些,還望江小姐見諒。”
江芷蘭放下手中的茶杯,道:“無妨。”
在護衛開口退下前,又道:“一路行來辛苦了,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江芷蘭說罷,魚迎便拿起桌上的茶杯倒了一杯,麵色平靜的給護衛遞過去。
護衛不知道該怎麼辦,但還是接了,卻沒有喝。
“這都是屬下應該做的。”
江芷蘭笑道,“沒什麼應該不應該的,我記得當日我太華寺途中遇刺你也在,還給我遞了毯子,就當是我謝謝你。”
江芷蘭話都這樣說了,護衛也不能再推辭,看了眼江芷蘭身前的茶杯,見半杯茶已見底,這才喝了。
江芷蘭悄悄地鬆了口氣,起身走走近了兩步。
“你剛才說殿下遇到了我兄長?”
“是。”
“兄長可是在周記排隊?倒是我忘記了,殿下若是自王府來禾木園,得經過新元街的。”江芷蘭自顧自的說道,隻一雙眼睛含笑盯著護衛,順手接過他手裏攥著的茶杯,繼續道:
“你跟隨殿下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