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也不想讓水蘇離開戚靜。
平秋百姓的命是命,戚靜的命也是。
就在皇帝左右為難之際,與齊曜一同聽政的齊暉出列。
“父皇,兒臣願意前往。”
齊暉此人沉穩,不爭不搶不出彩,隻是為了彰顯公平皇帝才將他一同放進了朝堂,而齊暉也很聽話,從未搶過齊曜的風頭,隻是這次,卻大大的出乎了皇帝的意料。
自古疫病死傷無數,去平秋無疑是將自己立於危險之地。
皇帝有些懷疑齊暉的用意,但又一想,去了平秋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一回事,還能有什麼謀劃?麵上也帶了幾分擔憂。
“子敬莫要胡鬧。”
齊暉直視皇帝,眸底帶著堅定:“父皇,平秋疫病迅猛,若是不壓下百姓的恐慌,怕是要鬧出大事來,兒臣身為皇子責無旁貸。”
齊暉這樣一說,一直沒開口的齊曜麵色便不好看了。
皇帝倒沒覺得有什麼,隻聽齊暉道:“大皇兄要輔佐父皇看顧朝政,兒臣在也是多餘,不如便去平秋走一趟,也能為父皇分憂解難,進一進孝心。”
魏壑心底冷笑,覺得齊暉終於是忍不住要開始爭功勞了,可這一趟怕是功勞沒爭回來,小命就要搭進去了。
他壓根不需要做什麼周密的安排,隻要讓齊暉沾染上疫病,便萬事大吉了。
這可是齊暉送到他手上的機會,他是不可能放過的。
到時候即便齊暉死了,也是天災人禍,命該如此。
魏壑朝後麵的人使了個眼色,那人趕緊附議,對齊暉誇讚不已。
皇帝叮囑再三要齊暉小心,還是將人派去了平秋。
一個皇子的身份,的確容易安撫百姓們焦躁的心。
為了把此事定下來,防止齊暉後悔,魏壑散朝當天便派人將齊暉不日要去平秋的事傳了出去,帝京百姓都知道了當朝的二皇子,是位仁德的人。
戚靜聽著消息,對此很滿意。
魏壑這些年來順風順水,又有個親妹妹是當朝皇後,親侄子又是皇帝最倚重的皇子,免不了有些自鳴得意了。
甚至都不怎麼把齊暉,把良妃和裕康公府放在眼裏,待他反應過來時,便已經來不及了。
“修樂到哪兒了?”戚靜問。
她嚴重懷疑,修樂挑這個日子回京就是算準了平秋會出疫病。
往年少雨,今年又沒落幾滴,稍微細想一下,倒不是什麼難事。
水蘇撥弄著藥材,道:“快到平秋了。”
便是到了,那麼多人要治療,也得花上不少時間。
不過那麼多年都等了,也不差這幾天。
戚靜又問:“聽說姓曹的提我了?”
這事吧,也沒瞞得住,畢竟是大庭廣眾說出來的,再加上魏壑有心弄臭戚府的名聲,便拿這事做了由頭。
重點突出戚靜不願意放人導致二皇子不得不親自前往平秋安撫百姓。
這個鍋一下就扣在了戚府的頭上。
百姓們人雲亦雲有之,但也有心裏明白的。
在帝京做百姓,也是要有腦子的。
這些話聽聽也就是了。
水蘇一頓,忽然想起了什麼,道:“前些天送來的東西裏,有一件關於曹立的。”
曹立就是那個曹大人的名字。
“工部管工程屯田水利,每年戶部撥給工部的銀子不少,平秋那樣的地貌本就少雨,又不挨河流,早幾年便撥了款項去引流,隻是遲遲沒有進展,負責這事的,就是曹立。”
曹立是工部右侍郎,平秋若非今年幹旱嚴重,並不怎麼受重視,他的工作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三五年毫無進展偏生每年都拿了那麼多的款項,那這錢,到底都花哪兒去了?
“派秦艽去平秋查一查此事,順便照顧一下修樂。”
戚靜還是惦記著當年那個堅強的齊湛的。
“嗯。”
“這邊也查一下曹立的流水,查仔細些,待此事有了線索,將消息透露給宋家。”
這事不用她們動手,就有人能將這個鍋扣在曹立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