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戚靜送回府,皇帝沒有停留直接回了宮。
入了勤政殿,皇帝將人的都揮退,道:“將那日你拿回來的廣祿的考卷都找出來。”
那日皇帝叫人將考卷拿出來,也並未細看,畢竟隻是找個理由重用罷了。
若是沒有看到文寇的字,他定不會懷疑廣祿這個狀元的真實性,畢竟廣祿模仿文寇的字跡也有幾年了,像是肯定像的;但有了文寇這個正主的風骨在,再瞧廣祿的,當真是被比到了泥土裏。
且皇帝試探性的問了文寇是否參加科舉,文寇的回答讓皇帝心底的猜測更深了。
“是。”
那正在許多收起來的卷宗裏翻找,不一會就全都找了出來。
皇帝坐在桌案後麵,由近到遠的細看,越看臉色越黑。
最後甚至將卷子都砸在了桌案上。
“寫的都是什麼東西!不知所謂!”
標注名叫廣祿的卷子,會試之後全都文采斐然,而會試之前的鄉試童生比之又差了一大截,且字跡壓根就不是一個人!
大齊國的每一任狀元郎欽點之後,都會將其自童生之後的卷子收錄入文閣,文閣內也會記載著每一個時期的狀元郎名諱,以供後人瞻仰。
魏壑怕是萬萬也想不到,一直都在文閣落灰的這些卷子會被皇帝再翻出來,且成了他舞弊的鐵證。
當然想不到了,畢竟誰會沒事去翻這些東西,否則若是知道要落與人前,早就派人將那些也給調換了。
皇帝氣了一會,道:“去查一查那個人是誰,還有六年前科舉的事,看其中到底有多少齷齪!”
“是。”
那正應著,卻被皇帝叫了回來。
“等等。”
“鄭轅,你去查。”
鄭轅悄無聲息的出現,道了聲遵命。
將事情安排好,皇帝才重重的出了口氣。
“這事,魏壑知道多少?”
那正眼觀鼻鼻觀心沒敢回,隻得裝死。
六年前的科舉雖說禮部主導,但主考官卻是魏壑,魏壑有絕對的權利去查看每一個學子的卷子。
更不要說那個時候的禮部尚書還是魏壑的人。
要想悄無聲息的做到這一步,魏壑的嫌疑最大。
這也是皇帝派了鄭轅去查的主要原因。
首先,要查清楚這事是否屬實,而後,便是要查魏壑與廣祿的關係。
皇帝陰沉的眸子盯著桌案上的字跡,眯起了眼睛。
這或許,是個機會。
近期,齊暉的婚事提上了日程。
魏皇後挑選了好幾個名門貴女,樣貌才情看起來都是一等一的,便拿著冊子去尋了皇帝做主。
“陛下您瞧,這位是禮部尚書之女,模樣什麼的都沒話說,隻是京都傳聞似乎性子有些野,不過閨閣女子麼,總是活潑些,嫁了人也就安定下來了;還有這位,大學士周家的嫡次女,書香世家脾性一等一的好,隻是有些不愛說話;這位是吏部右侍郎的長女,雖說身份低一些,可才情卻是一等一;還有這位……”
禮部無關緊要的地方,給了也就給了;周家嫡次女,雖說名聲好,可到底不管朝政,沒什麼用處;至於吏部右侍郎,整個吏部都捏在他們手裏,一個右侍郎能頂什麼用。
魏皇後的算盤打的很不錯。
挑選的人家都是看著家世不錯實則對齊暉毫無幫助,至少如今毫無用處。
待太子之位落定,齊暉唯一可以儀仗的便隻有裕康公府,能有什麼用?
皇帝正為文寇的事煩心,魏皇後偏生又撞了上來,頓時臉色就更加不好了。
他怎麼會不明白魏皇後的心思。
可皇位是他的,他想給誰就給誰,這時候便開始算計了,真當他這個皇帝是個假的麼?
“不用了,朕瞧著石家的姑娘就不錯,就這麼定了吧。”
魏皇後的臉色僵住了,遲疑的道:“可陛下,石家的姑娘還未及笄……”
十五都不到,如何能嫁人?
魏皇後想過皇帝會一時心血來潮給齊暉指一個家世有用處的,卻萬萬沒想到他竟是將石家的人指給了齊暉!皇帝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想將太子之位給齊暉?!
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