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
他還真沒見過臉皮這樣厚的人。
嘴上說著不敢居功,估計想要功勞這話就差寫在臉上了。
皇帝敢保證,廣祿差點貼著地麵的臉上一定寫滿了得意。
“愛卿這幾年的功績,朕都知曉,辛苦愛卿了。”
左右今日廣祿走不出這金鑾殿,此刻讓他高興一下也無妨。
“微臣為陛下分憂,萬死不辭。”
朝臣們聽著皇帝與廣祿你來我往的商業互吹,一時間不知道該拜什麼表情。
總覺得事情朝著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了。
侯繼軒冷眼瞧著作死的廣祿,心裏思索著這件事裏,有多少是戚靜的手筆。
左右是戚靜要做的事,他定不遺餘力。
侯繼軒這個時候站了出來,“陛下,臣聽聞當年的謝家莊滅門案廣大人判的很是漂亮,臣當真是好奇,奈何不知道其中細節,不知道可否請廣大人詳細告知?”
侯繼軒此話一出,若是朝臣們還感覺不到怪異,那便做不得這個位置了,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都閉了嘴,安靜如雞。
這件事從頭至尾經手的人都是文寇,不,可以說廣祿在滏陽的所有的政績,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文寇做出來的,隻是所有的功勞都在廣祿這裏。
侯繼軒隻管坐等功勞落下,哪裏知道其中多少彎彎道道。
便是審案子的時候,全靠著文寇左右全局,今日審明日就能忘,還能指望他說出個什麼一二三來。
果然,廣祿一時語塞,壓根沒想到會有人在朝堂上問這個,沒準備叫他如何說。
“這個,時隔多年,臣也不大記得了。”
侯繼軒接著道:“是嗎?聽聞廣大人過目不忘智多近妖,怎麼連三年前的事情都記不得了?”
廣祿無話可說,倒是魏壑,見侯繼軒鐵了心要找廣祿的麻煩,朝一個朝臣使眼色,讓他上去幫忙。
這人是齊曜一派的。
“侯大人您身為刑部尚書,若真想知道細節,回去翻閱一下卷宗就是了,今日是廣大人任職的大好日子,還是不要掃陛下的興。”
這人也算聰明,直接就將皇帝給拉了出來。
侯繼軒瞧了他一眼,意味深長的道:“朱大人說得對。”
這位朱大人被侯繼軒一看,自己也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悄悄地看了眼魏壑,見魏壑朝他搖頭,便也退回去不再開口。
皇帝見下麵的鬧劇結束,便說起了眾人都關心的話題。
“眾位愛卿覺得,廣大人當居何位?”
皇帝此話一出,朝臣們有一次麵麵相覷。
要是現在還不明白今日的事情有些奇怪,他們當真是白做這麼多年官了。
可偏偏,就是有人喜形於色瞧不出這朝堂的暗潮洶湧,按照之前說好的出列。
“臣以為,廣大人政績出色又常年位居知府之位,應居於刑部。”
刑部管律法,其他州府的大小案件須得呈報刑部才能做最終判決,或是判決才有效,國家的律法中心地。
是個了不得的位置。
“微臣覺得不妥,刑部並無空缺,且體係完整,貿然加一個人進去,怕是會出岔子。”
“此言差矣,自古以來皆是有能者居之,廣大人的才能大家看在眼裏……”
朝堂上幾個蝦兵蟹將吵得不可開交,而作為主導者的魏壑並未下場。
坐在主位的皇帝忽然問:“江相以為如何?”
頓時所有人都崩住了,眼巴巴的瞧著站在首位的江衍。
江衍麵色如常,行禮道:“臣無異議。”
江衍的意思是,陛下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我沒什麼意見。
江衍這樣的態度,就好像再說廣祿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你們為這麼個人吵成這個樣子,未免太丟人了些。
皇帝看了江衍一眼,知曉江衍聰慧,必然是從中猜出了什麼來,便不再多言,轉而看向魏壑。
“承德公覺得呢?”
魏壑直覺皇帝的問話有些問題,也隱隱有些不安今日的事似乎處處都透露著怪異,可到底哪裏怪,他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