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鈞看著他幸災樂禍的臉,頓時不再開口了。
青屏山駐軍,就是七年前齊顧上交兵權的那一部分,但有一件事隻有皇帝和他自己知道。
青屏山駐軍,素來認人不認符。
世襲的綏親王,自小就要到那裏去曆練,在遠一點戰場也是要上過的,隻是近幾年太平盛世,鮮少有戰役,便省了。
這也是為了保證綏親王的地位。
這事綏親王明麵上的勢力,但皇帝動不了,青屏山駐軍說是綏親王府的私兵也沒什麼不對。
最讓皇帝頭疼的,是暗藏著的千機衛。
總之,綏親王這塊骨頭,不好啃。
對於把自己作去軍營這件事,紀鈞在軍營的頭一個月悔恨的不行,後來好不容易被放回來,又覺得帝京裏散漫的日子沒什麼意思,於是背著父母長姐,偷摸摸的又回去了。
別的不說,再回來時功成名就就不算了,最重要的事,那些以前嘴巴賤賤的紈絝們,見到他就想跑,因為他們一群人都打不過人家一個啊!
得知消息的那些人哭天搶地的,卻沒有一個人敢跑,跑什麼,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綏親王此人都是家裏耳提麵命不許招惹的,人家既然發話了,他們還能怎麼著?隻能去了啊。
這時候被他們在心底不知道罵了多少句的綏親王齊顧,正牽著戚靜的爪子,慢悠悠的往鳳仙居走。
他們出來的時候差不多巳時半,如今已經到了該用午膳的時候了。
齊顧握的不緊,但奇怪的是,戚靜就是掙不開,索性就由著他了。
華容巷是世家子弟都愛去的地方,遇上一兩個熟識的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他們兩人,便在路上遇到了魏居。
瞧魏居的模樣似乎才從飛仙閣出來,神色有些不悅,似乎吃了堵。
魏居怕遇上熟人,出了門便上了馬車,急匆匆的走了,可去的方向,卻不是承德公府。
兩個人去的還是常用的包廂,點了幾個菜,安安靜靜的開始用膳。
熟悉的感覺讓兩人都有一種什麼都沒變的恍惚。
齊顧吃著忽然道:“郡主府就在綏親王府隔壁,你還沒有去看過吧。”
雖然吧,他並不覺得自己每日跑戚府有什麼,但他就怕萬一戚靜有什麼事情,他趕不及。
戚靜對他的態度越和善,他心裏就越不安。
他也曾給自己辯解過,大概是戚靜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了,肯定會插手,索性就不瞞著遠著自己了。
可這個理由,他連自己都說服不了。
絕對不是因為這個,至少,不止是因為這個。
“又不準備住進去,有什麼可看的?”她隻有守著現在的這個‘戚府’,才能時刻提醒自己。
齊顧彎著唇角問戚靜:“那不如,在戚府給我準備個房間可好?不用太麻煩,就在你隔壁就行。”
戚靜無語的看著他,道:“你覺得合適麼?”
齊顧大言不慚:“我覺得挺合適的啊。”
戚靜攪著麵前的魚湯,也勾了勾唇角:“真這麼覺得?”
齊顧正準備開口說是,卻見戚靜笑的格外意味深長,默默地將這個字咽了回去。
於是轉移了話題:“陛下最近是不是提起你的婚事了?”
戚靜懶洋洋的應了:“是啊。”
“齊家人的事還操不完的心呢,倒是總惦記著我了。”
“那你……”
“拖著唄。”
婚事威脅不了她,畢竟,她在這帝京,也待不了多久了。
齊顧見戚靜不想提這個,便住了嘴,安靜的開始吃飯。
用過膳又去了千百味喝茶,兩個人直到未時末才打道回府。
路上穿行的馬車似乎比往日的要多一些。
戚靜掀開車簾瞧了一眼,道:“散朝了。”
這次的早朝,用時該是最久的。
齊顧也看了一眼,暗道這消息也該傳出來了,等他回府,就該知道這件事究竟是怎麼解決的了。
齊顧將戚靜送回了戚府,原本是想在這裏聽消息的,但一想戚靜這裏的消息怕是要多出些什麼不能讓他知道的,於是便告辭了。
木香將人迎進去,換了新茶糕點,便帶著人出了綏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