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良妃是個明白人。
在這後宮裏,談什麼都不能談感情。
良妃笑著道:“毓兒也是,常往戚府跑,勞煩郡主照顧了,待過幾日本宮備些禮品讓毓兒帶去,郡主殿下可莫要推辭。”
話都說到這份上,戚靜再不答應就不合適了。
不過這也不算什麼,戚靜並不在意旁人說什麼,何況齊毓得的可是齊眷的旨意,讓他多去戚府陪陪戚靜,旁人也說不出什麼來。
就是齊曜也眼紅皇帝對戚靜的照顧呢。
可他也看得清楚,皇帝對死去的璟玥聖賢皇後有多深的感情,既然拉攏不了戚靜,盡量也不多樹敵。
這也是之前戚靜和承德公府多有齷齪他卻冷眼旁觀的原因之一。
他倒是細想過戚靜與承德公府如今的下場有沒有關係,但所掌握的證據實在在鮮少有戚靜的身影,便將這事擱置了,暗道自己真是糊塗了,竟覺得一個不過豆蔻年華的小姑娘能有如此翻天的手段。
良妃得了應允自然是滿意的,知曉她是要去看蘭苕,便不攔著,又和戚靜說了兩句,便帶著人走了。
戚靜入名蘭閣的時候,蘭苕才喝了藥,因事先得了消息,便強撐著坐在軟榻上等著戚靜。
甘藍將戚靜迎進來,便帶著宮女都退了出去。
“貴妃娘娘。”
戚靜低眉行禮。
蘭苕蒼白著一張臉,道:“郡主多禮了,快坐吧。”
蘭苕是真的看不透戚靜。
可她卻知曉,一個人若是隱忍至此,定是有滔天的仇恨。
蘭苕也是個聰明人。
至少,比齊暉看的清楚。
戚靜也不推脫,與蘭苕隔著小茶幾坐下。
“娘娘後悔麼?”戚靜開門見山的問。
蘭苕早已熟悉戚靜的說話模式,並不驚訝,歎了口氣道:“陛下待我自是好的。”
若是蘭苕麵上不要這麼的哀傷,這話倒是還有幾分說服力。
似是吸入了涼氣,蘭苕用手裏捏著的帕子熟練的掩下口鼻,咳嗽了幾聲,蒼白的臉頰頓時憋得通紅。
待蘭苕停下來,戚靜便推了杯茶過去。
“多謝郡主。”
戚靜對蘭苕對她的態度不置可否。
隻是道:“有些事情旁人說總是不信的,隻有自己親身經曆了,才知悔改。”
蘭苕覺得戚靜說的很對。
知悔改,能悔改便好。
她啊,便是最後識人不清走了母親的老路,也無所謂了。
“郡主的教導,蘭苕銘記在心。”
戚靜瞧著蘭苕平緩的臉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宮中似乎一直有傳聞,當年璟玥聖賢皇後去的那一晚,皇後娘娘似乎入過曦蘭宮。”
蘭苕先是楞了一下,才道:“我倒是也有耳聞,隻不過這事傳聞的人也不多,隻不過兩年前郡主忽然回來,這風聲才有重新傳了起來。”
多少年過去了,什麼新鮮事也都不說了,隻是戚府忽然回來了一個孫小姐,某些有關的大事,那時的消息便能再熱一熱。
“郡主寬心,聽聞陛下當年嚴查此事,陛下與璟玥聖賢皇後情深義重,必然什麼都查的清清楚楚,許是一些人眼紅皇後娘娘,才傳出來的謠言呢。”
戚靜聞言倒是沒說什麼,又坐了一會便準備回去了。
“這是水蘇做的養神的香囊,裏麵放著許多藥材,這些時日怕是難以入眠,便日日戴著好了。”說著將一個墜著拇指指甲蓋大小金珠的香囊遞給了蘭苕,那金珠上還刻著一個‘福’字。
蘭苕謝著接過,正準備起身相送,卻被戚靜攔下了。
“娘娘好生休息吧。”
蘭苕坐在軟榻上目送戚靜出去,將香囊捏在手裏看了看。
戚靜一路憋回了府,才問水蘇:“你感覺到了麼?”
水蘇知曉戚靜問的是什麼,便點了點頭:“暗處的確有人盯著。”
戚靜心中的猜想成了事實,越發的想給蘭苕點個讚了。
真厲害啊。
“小姐的話,蘭苕能明白麼?”
講真水蘇似乎想到點什麼,但具體操作還是有點懵,隻知道戚靜在香囊裏放了一張簡易的地圖,標注的似乎是一條通往宮外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