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她到過了嘎斯庫勒湖,參觀了那裏的煉油廠和輸油管站,到達花土溝已經是傍晚了。天特別的藍,西邊山上一片黑雲,裂開一縫,一束束光注下如瀑布。花土溝又是一個小型城市,規模比冷湖要大,搭車的那個姑娘下了車,而她就開車往花土溝裏去看世界上最高海拔的油井(是三千七百八十米)。這土溝是五種顏色,而溝是層層疊疊的土壑,如一朵大的牡丹。壑與壑之間的甬道七拐八拐往溝上去,車又如蜂一般在土的花瓣裏穿行。到處是磕頭機。有一輛大卡車拉著大罐,不能上,似乎倒退著要下滑,工人們就卸下一些罐,大聲地
吆喝。到了山頂,看萬山縱橫,一派蒼茫。此溝是一九六八年開發的,往山上架線,修路,把井架一件一件往上運、背、拉、拖,山上缺氧,人幹一會兒就頭疼氣悶。讓羊馱磚,在羊身上縛六七塊磚,一群羊就往山上趕,黑豆一樣的羊糞撒得到處都是。最高處風是那麼大,頭發全立起來,不是一根一絲立,是黏糊糊一片地豎立。在那個破爛的帆布篷裏,我遇見了兩個工人,而在同他們說話的時候,帳篷外站著五六個工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