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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炎下車後,在鄭家的大鐵門外,一直來來回回踱步,直到看見鄭君南抱著哭累了,最終睡著的女人出現,他急切迎上去,壓低聲音問道:“鄭叔叔……”

鄭君南衝著他點頭,東方炎連忙蹲身從他手裏接過蘇靜雅:“我抱她回房間休息吧,鄭叔叔,你累了一個晚上,回房好好休息,我來照顧他!”

被蘇靜雅這麼一折騰,鄭君南的確身心疲憊。

“記得讓廚房把晚餐給她熱著,如果她一會兒醒來,讓她多少吃一點,不吃東西,身體怎麼遭得住!”鄭君南囑咐,轉身回房的時候,忽而又想到什麼,他繼續說道,“對了,後天是產檢的日子,讓醫生來家裏替她檢查檢查……”

“鄭叔叔,還是我帶她去醫院吧,畢竟醫院的設備齊全一些!”東方炎說。

“……”鄭君南皺眉想了想,“也對!還是帶她去醫院!”

“那鄭叔叔,我先抱她回房間休息了!”東方炎恭敬地頷首,然後抱著她回房間。

東方炎輕柔將她放在床上,然後替她掖了掖被子,沒有開燈,就那麼坐在床邊,借著從窗外溢進來的淡淡白光,看著她睡著,卻依舊緊緊皺成一團的小臉。

哪怕睡著了,她也時不時抽噎著,他依舊能看得出她的悲傷。

“靜雅,到底皇甫禦對你做了什麼,能讓你如此死心塌地愛著他?”東方炎坐在床邊,低低呢喃著。

他直直盯著她半晌,最終,起身,彎腰,低頭,輕輕在她額頭印上一個吻。

凝視她半晌,終究還是離開了房間。

人的欲.望真的是個可怕的東西,一旦在心間滋生起來,想要掐斷,想要斬斷,簡直比登天還難。

他想要她、想要擁有她的欲.望,早已在心髒裏瘋狂生長生根了,現在喊停,是萬萬不可能的。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算……為愛入魔下地獄,他也在所不辭。

蘇靜雅,不管你如何深愛其他男人,總有一天,你愛的人,隻會是我東方炎一人。

東方炎在關上房門的刹那,忍不住在心裏,惡狠狠地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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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的陵園,霧氣很重,處處都濕漉漉的。

由於長時間呆在陵園裏,鄭君南全身都被露水打濕。

他坐在無字碑的墳墓前,一動不動,就像一位守候千年而演變成石雕的守護者。

他一直抿著唇,夾在指尖的煙頭,星火早已熄滅。

良久,他才伸手撫上冰冷的墓碑,眼眸,柔情似水。

“夢兒,是不是我做錯了?你說,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陵園之大,沒有刻名字的墓碑,多不勝數,可是……唯有這一塊,好像在他心裏生根發芽,他就算閉著眼睛,也能清晰精準找到。

冬季的寒風,呼呼吹得樹枝嘩嘩作響,陵園安靜之極,他卻聽不到任何聲音。

他轉過身,靠在墓碑上,繼續喃喃自語道:“有時候,我真的很害怕咱們的女兒,步入我們的後塵。夢兒,無法給你的幸福,我想要統統給小雅,可是……”

他一直認為,這個世界上,同時存在N個不同的時空。雖然艾夢離開了,但是,他相信,在某個他不知的空間,她過得並不幸福快樂。他知道,她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和快樂,是和他在一起。

沒有他在身邊,她怎麼能快樂得起來?!

如果蘇靜雅選擇皇甫禦,那麼……十七年前的事情暴露了怎麼辦?!

現在的皇甫禦,像極了年輕時候的他,明明深愛著,卻做不到隻深愛,做不到隻要愛情。唯有徹底失去,才會大徹大悟的頓悟。

隻是,倘若真的走到那一步,一切的一切,已經來不及了。

為什麼,他的女兒就隻愛皇甫禦呢,如果愛上東方炎,那該多好。

孽緣啊!

鄭君南靠著墓碑,一直歎氣歎個不停,直到接到許諾一的電話。

“義父……”許諾一的聲音很小很低,卻滿是歡喜。

鄭君南揚了揚眉,揚起一抹微笑:“諾一,怎麼了?”

“義父,今晚謝謝你!”許諾一說,“那群記者問了很多問題,而你們走之後,皇甫禦並不說話,看他那態度,應該是默許了。義父,謝謝你幫我!”

“……”鄭君南聽了,眉頭一皺,沉默半晌才說,“諾一,義父想跟你商量個事……”

“義父,您說!”

“……就是……妹妹今晚哭得很厲害,你看,咱們要不要再商量下?”鄭君南猶豫許久,才狠心將這句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