勢逼人的樣子,可他卻獨有一番自內而外的傲岸氣勢,讓人不敢輕忽。整個青陽宮上下,都唯他的命令是從,又怎會有人叫他做“小兒”?不知他聽了這番稱呼又會作何感想。
歲寒三友仨老頭其實也十分有趣,要不幹脆就別幫陳更了?讓三老來管教管教他,說不定我也好輕鬆一些,不必天天跟屁蟲般的跟東隨西。
更何況我還是比較看重我的小命的,不想也被他們拿來當釘子在地板上釘洞兒玩。
可是那邊廂陳叔眼中寒芒一閃,一個警告的眼神向我掃來。
好淩厲的眼神!。
……陳叔看來是厭極了那三個老兒。
這位陳總管事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我早有耳聞目睹。要不他也不能治理得整個青陽宮上下奴婢俯首聽命,甚至連三宮六院十八室都不敢忤逆他。我畢竟還是在他手下做事,要懲罰,他的懲罰肯定比那三老來得要更快捷直接。
我趕忙收斂了算計陳更的心//
這時還沒有規定詩的行文規範,那我隻好厚顏無恥一下,就說是自創的吧。
“原來是公子自創!”竹老聽得神情大變,頓時鄭重地道,“讀之朗朗上口,配樂吟唱獨有風味——果然有點門道。其實老朽也總覺得,辭雖意蘊悠長,可惜無意義的字詞太多,顯得冗雜;賦文雖然繁華,卻過於講究駢四驪六,多用生僻字,讀之生澀難解。想不到公子竟然能別出機杼。如果不是有了極深的文學造詣,又怎能自成一家?老朽不才,甘拜下風。”
我暗笑,這竹子老頭看上去刻薄冷漠,其實不然,隻是因為我們沒談到他感興趣的話題。真個文癡!
恐怕他本是喜歡煮茶的茶派,可是這回與鬆老梅老同來,他自己偏偏又看中那些敬老先賢的美德,所以隻好悶悶不樂地喝些黃酒,隻能就些看不順眼的名目發發牢騷吧。
鬆老本隻是慢慢細細地抿著酒不說話,如今見竹老剛與我交手一合就自認不如,趕緊放了酒盞,嗬嗬笑道:“梅小弟年紀輕輕就能自創文體,自然是了得。可是如果隻有空架子,卻華而不實,沒有內容,也不能就說是上乘之作。不如小弟再多做兩首,咱們一同品評品評,再定高下。”
林海如正想反駁,我屈指輕挑,勾
了一個短音。他素來知我琴意,立刻止了話頭,訝然向我看來,我隻輕輕頷首讓他無需擔心。
這回也不用動琴,轉目四顧,聽雪軒中寂靜無聲,唯有軒外颯颯的落雪和地灶裏劈啪作響的燒柴。
思索了一下,緩緩誦道:
“臥閣聽吹雪,
薄暮西山寥。
舉酒看遠路,
歸劍映長霄。”
這一首即興作的五言絕句頗有寂寥人間歸隱江湖之意。我雖不是江湖人,卻看慣武俠江湖事,隻頓了一頓,思如潮湧。穿過竹簾望去,遠近都是一片白皚皚的世界。漫漫冰雪中,唯那泰山高聳而上,似摩天巨柱,不由想起電影裏那首恣意徜徉的笑傲江湖之曲,豪氣更生,於是手指複又盤轉撩撥,誦道:
“迷眼亂看遠峰巔,
寥夜不歸醉人間。
但得懷中半壺暖,
何懼生死上青天。”
第一首詩是我改自竹老的辭章,剛才那兩首算是我年少無知的張狂,但以上畢竟隻是某鄒YY出來的產物,在詩中並非上品。
可最後一首壓軸,我決定讓他們見識真正的唐詩的博大精深。
其實隻要三老認可唐詩的形式,我又何愁他們不服?他們敢不服李白杜甫白居易?敢不服孟浩然杜牧李商隱?大不了我把唐詩三百首都弄了來,看誰敢不服!
轉念間,五指輕按,五指輪撥,琴音一動,嗓音漸高,隻把胸中一股氣都釋了出去,隨曲唱道: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複回。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朝如青絲暮成雪。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
青梅煮酒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
酒半稠,琴停奏,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