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立刻麵對蕭安的商瑾也鬆了一口氣,他上到二樓準備回房間,路過蕭允之房門時,透過未關緊的門縫看到了淺淡的燈光。

傭人和司機都住在隔壁蕭安專門買下的一棟房子裏。所以這偌大別墅,隻有蕭允之一人在家。

蕭安可以出去應酬,徹夜不回,蕭清羽狐朋狗友一堆,再不濟也可以去他媽家賴著不走。似乎隻有蕭允之,除了這裏,好像沒有其他地方可去。

書裏說在和林秋寒結婚前,蕭允之的媽媽和醉酒的蕭安春風一度,之後便懷上了蕭允之。

可惜蕭安當時對林秋寒的迷戀正深,隻把這次當成一個意外。他給了一筆錢讓她打掉孩子,當時他媽媽的想法所有人都不得而知,總之最後的結果就是她並沒有依照蕭安的要求打掉這個小孩,而是獨立把他撫養長大。

蕭允之的前十八年裏,一直以為自己的父親早已去世,直到不久前他媽媽病重,彌留之時告訴了他真相,並將當年蕭安送她的一串鑽石項鏈給了蕭允之,讓他在自己死後去投奔他的親生父親。

直到這時蕭允之才知道,那個經常出現在本市電視台財經新聞上的男人,居然是自己的生父。

何其可笑,他們母子倆十八年一直過著窮困潦倒的生活。他媽媽每天打三份零工維持生計,住著城郊最廉價的出租房,六歲該上學那年,甚至因為他家裏出不起學雜費,所以不得不推遲一年去讀書。

後來他長大了,在上學之餘逐漸開始打零工補貼家裏,兩人拮據的生活才漸漸好了起來。

直到現在,他媽媽積勞成疾,他們卻連醫藥費也出不起。誰能想到他所謂的父親,此時正住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別墅裏,事業順利家庭美滿呢?

商瑾覺得這筆成年爛賬裏無論要追究誰的錯,最不該責怪的就是蕭允之。這樣的出身和家庭,哪怕他萬般不情願,卻也別無選擇。

這樣想著,他鬼使神差般敲了敲蕭允之的房門。

門開了,露出蕭允之不帶什麼表情的臉,他看見商瑾回來也不怎麼驚訝。

“有事?”

帶著一絲冷漠的聲音瞬間打破了商瑾想象中這廝一個人躲在房間裏抱頭痛哭的小可憐形象。

我是腦殼有問題才會覺得他弱小可憐又無助吧?

商瑾氣得直磨牙,又不好解釋自己一時鬼迷心竅想安慰下他,隻好支支吾吾:“我來是想。。。嗯。。。就是。。哦對了,把你作業借我看看。”

無論與他所在的世界相隔多遠,商瑾相信,補作業作業和抄作業是所有時空的初高中生在周末晚上聊天時永恒不變的話題。

果不其然,蕭允之雖然眉頭一皺,覺得事情似乎並不簡單,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追問商瑾。

他並沒有讓商瑾進屋的打算,而是自己轉身走向書桌,挑挑揀揀拿出幾本作業。

商瑾趁他不注意,從房門的間隙往裏暗中觀察。

蕭允之的房間很整潔,擺設也十分簡約,一張大床,上麵鋪著純黑色的床單和被子,一張書桌和一個大書櫃,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花裏胡哨的裝飾。

簡直房如其人,一整個性冷淡風嘛。

蕭允之很快便拿著幾本作業遞給他,沒有繼續說什麼,就像不怕這個弟弟會搗鬼似的。

商瑾接過作業,又狀似不經意般問了句:“你剛才在幹嘛呀?”

長夜漫漫空虛寂寞,這廝剛才說不定正捧著他媽媽的照片躲在被窩裏抹眼淚呢嘻嘻嘻。

蕭允之頗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答道:“寫奧數題,怎麼了?”

商瑾:。。。行吧打擾了,你們學霸的世界我真的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