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把她帶到配果間,坐下來握著她的手。葉笛躺在沙發上,看起來非常糟糕。

需要去

醫院嗎?

不,我一會兒就好。

你經常這樣嗎?

……

我給你倒水?

葉笛端著杯子,從褲兜裏拿一小盒藥丸,然後吞服。

你吃的是什麼藥?

她抬起頭來看著我說,伊寧,我現在不想說話,好嗎。

她閉上眼睛轉過頭去。我悻悻地出去,回來找了一件大衣給她披上。回來的時候她似乎已經睡著了,我看著她,俯下`身來,遲疑著撫了她的臉頰。關上門出去。§§

康喬他們還在演奏。人依然很多。我坐在中間,一把一把地仔細觀賞牆上的瀾滄刀。燈光晦暗,我聽見康喬在唱Cohen的《Famous blue rain coat》。客人們突然很安靜。他換和弦的時候左手和指板摩攃,聲音尖利。但我隻覺得康喬聲音太年輕,並不適合。

淩晨兩點的時候打烊。我輕輕走進配果間,開門的瞬間,光線打在葉笛的臉上,她仍躺在那裏,睜開了眼睛。

我問,你好些了吧。

她笑了笑,好些了,謝謝。

康喬走過來說,葉笛,走嗎?

葉笛看著我,說,今晚我就留在這裏。好嗎?

我點點頭,然後康喬和貝斯、節奏吉他、鼓手一起走了。我追出去說,要不大家都留在這裏吧,今晚?

康喬回過頭來說,謝謝了。我們還是回去。你就多照顧葉笛了,她挺不好受的,謝謝了。康喬說起葉笛的時候總是那樣的擔憂又很無奈。他們四個一起走出去的時候,外麵正落一場雨夾雪,有蒼涼的風聲。路燈下幾個年輕人的背影漸漸消失。

葉笛坐在台上。抱著琴。我關了廳裏的燈,看看她,說,我去睡了。葉笛,你也早休息。

然後我走進配果間,倒在沙發上。上麵還留著葉笛的一絲體溫。我把暖氣開大,依然覺得冷。

良久之後我仍無法睡著,索性起來,走到廳裏去。葉笛在廳裏抱著吉他彈音階,索然無味的樣子,提著琴走來走去,在吧台上挑CD,選來選去挑了一張爵士樂放進機器。她把音量開大,開始輕輕地跳舞。

我在小桌子後麵,從暗處看著她的縱情姿態,她扭動腰肢,狐媚而俗愴,輕輕跟著唱,Baby I know you do not love me any more .我不可自拔地聯想起昆汀的《低俗小說》裏,烏瑪?瑟曼和那個肥胖男人大跳長耳兔舞的經典鏡頭。我情不自禁淺淺地笑了起來。她的身體在我的眼睛裏幻化成一隻飛蟲。正盲目撲火。

停下來的時候是因為她的煙燙到了手。她癱軟下來,坐在地上,放聲笑。

你在笑什麼。

……你剛才跳舞的樣子讓我聯想起《低俗小說》。

嗬嗬,那你還記得起那個笑話嗎?

哪個?

就是烏瑪?瑟曼跟約翰?特拉沃爾塔講的那個“番茄一家”的笑話。你笑了嗎當時?

笑了,一個徹底的冷笑話,可是我笑得很厲害。

你再給我講一遍吧。

三個番茄一起走路……番茄爸媽和小番茄,小番茄拖拖遝遝走在很後麵,番茄老爸生氣了,他回去一邊使勁壓小番茄一邊說,catch up.(諧音ketchup,意為番茄醬)。

講完我們又笑了,為這笑話之冷而笑。

那一刻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