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未曾好好與他的紫嫣親近一番,聽她一字一句地告訴自己,這其中到底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波折,又怎麼能夠將時間都虛耗在此地呢?
更何況……
江永望著袁紫嫣的目光中染上的絲絲深沉,方才這小公公雖然出現的不是時候,卻也極為恰當。
若不是他這一打斷,也許,意亂情迷之下,自己就在這個地方和紫嫣……
他的紫嫣,隻得更體貼的對待,而不應該是在這種地方!
似乎是感受到江永目光中的灼熱,饒是袁紫嫣,也忍不住耳根微微泛上幾絲紅潤,稍偏過頭去,不肯與江永對視。
可卻不知,她的這番動作,反倒是讓江永眸中的笑意更深了幾分。
兩人這般旁若無人的氣氛,看得一旁前來傳話的小公公都忍不住一陣眼熱,偷笑幾聲,忙應聲道:“自然是可以的!誰敢攔堂堂的神機侯和一品護國夫人,咱家第一個不饒他!”
江永聽得這話,當即朗笑幾聲,緊了緊與袁紫嫣交握的雙手,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笑言道:“夫人,請吧。”
袁紫嫣早就知道江永的劣根性,如今他們麵臨的危機已然盡數迎刃而解,他便又按捺不住本性,露出了這般不正經的模樣!
“沒個正形!”
袁紫嫣低聲罵了一聲,可那眉眼之間染上的笑意,卻分明不是這麼說的,看得江永更是又憐又愛,上前攬住袁紫嫣,引得她同自己一同往外間而去。
他還有很多的悄悄話,要回府關上門好好地和他的紫嫣交流一番呢!
新年過後,冬末時節,正是乍暖還寒的時候。
漫天小雪飄零之間,卻有一道倩影,手執長劍,翩然而舞,翩若驚鴻,婉若遊龍。
一招一式的遊走之間,自成章法,那道雪白的身影幾乎要與這身後的漫天雪景化為一體,應著明日的第一縷暖陽,一同塵歸塵,土歸土……
驟然,原本還算是溫和的長劍一厲,轉手之間便如同有生命一般,順著主人的意誌便狠狠攻上身後之人。
卻還未等長劍破空而去,便聽到一道含笑的聲音響起。
“怎麼,夫人這是又要謀殺親夫?”
話音未落,那突然出現的身影竟就這麼不閃不避,直直迎著那淩厲的長劍迎了上去,逼得那出劍之人隻能匆忙間收住劍勢,卻也沒了防備的機會,便被那突然出現之人抱了個滿懷。
“江永!”
惱火的聲音一字一頓的響起,袁紫嫣攥緊了手中的長劍,麵色一片鐵青。
方才宛若雪之精靈一般的女子,卻在這瞬息之間染上了人間煙火氣,會嗔會怒,鮮活非常。
江永見此,方才緩緩散去眸底的那層冰霜,含笑取出帶來的披風,為袁紫嫣披上,將她單薄的身形細細包裹在披風中,方才笑道:“夫人莫惱,我既來尋你,自然是有正事的。”
袁紫嫣見江永這般溫柔的舉止,縱使胸腔中有千般的怒氣,萬般的怨懟,也統統化作碎雪,被這冬日裏的寒風一吹,便消散無蹤了。
罷了罷了,總歸她這一輩子,算是栽在這江永的手裏了!
袁紫嫣暗自歎息一聲,攏了身上的披風,將長劍入鞘,問道:“這正月裏的,連早朝都歇了,還能有什麼事兒?”
江永聞言,倒是將袁紫嫣抱緊了幾分,笑道:“哪裏沒有事兒?不光是有事兒,還是大事兒呢!”
袁紫嫣一怔,挑眉道:“那你倒是說出來,讓我聽聽看,是何等的大事兒!”
江永輕笑一聲,索性湊到袁紫嫣的耳邊,輕聲笑言道:“你我的婚事,可算是大事兒嗎?”
袁紫嫣哪裏想到,江永提得竟然是此事,不由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等到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是已然被江永拉著,往室內而去。
思及方才江永所說之事,袁紫嫣仍然覺得雲裏霧裏一般,總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她……真的可以嫁給他了嗎?
原本,她早就以為,他們今生,注定是有緣無分。
可這世間的際遇,自有其奇妙之處,誰又能說得準呢?
思及此,袁紫嫣不由地軟化了幾分唇角的弧度,也不再掙紮,隻放任了自己,任由江永將自己往燒著火龍的屋內帶了過去。
一入屋子,袁紫嫣抬眼便看到一件精致的繡袍,金絲暗紋繡在正紅色的雲錦之上,絲絲勾勒,點點鑲嵌,勾連成仰首而鳴的金鳳圖案,華貴而神秘,幾乎一眼,便迷了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