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爺爺他不是有意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沈如墨將手裏的水果塞過去，一臉誠懇，“他現在是病人，脾氣不太好，如果您有什麼不滿，可以跟我說。”
“哦？跟你說？你是他的什麼人？就這麼高興幫他承擔怒火？”沈木棉來了興趣，感覺這小孩兒挺好玩兒的，忍不住逗逗他。
他跟顧老爺子是老交情，平時湊到一起，總會鬥嘴，已經習慣了這種相處模式。
沒想到，現在竟然會跳出來一個小孩兒幫這個老東西說好話。
嘖，真不爽。
“顧爺爺對我很好，我報答他是應該的。”沈如墨有些緊張，腳尖在地上碾了碾，手也攥緊了衣擺，“沈醫生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明天給您帶一份？”
“什麼都可以？”沈木棉挑了挑眉。
“隻要是我會做的，當然，不會做我可以學！”沈如墨欲哭無淚，顧老爺子得罪誰不好，得罪他的主治醫生，不要命啦！
沈木棉終於繃不住，笑了出來，他用力地揉了兩下沈如墨的頭發，“小屁孩兒！”
說完就走了。
沈如墨一臉錯愕，“哎？”
看著沈木棉瀟灑的背影，他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這是......被人耍了？
扒拉了兩下雞窩一樣的發型，他眨了眨眼睛，回去陪顧老爺子。
不過之後再來醫院，會帶一些自己親手做的小點心給沈木棉。
顧老爺子橫眉豎眼的，幼稚上了，沈木棉剛開始不打算收小孩兒東西，看著顧老爺子那樣子，故意當著顧老爺子的麵揣兜裏，把對方氣的臉都漲紅了。
沈如墨哭笑不得，之後又多做了一份。
每天看著兩個老頑童互懟，怪有意思的。
在藥膳和湯藥的治療滋補下，幾個月後，顧老爺子容光煥發地從醫院出來了。
沈木棉不是軍部醫院的醫生，沒繼續留著，回家去了。
顧家一場危機，就這樣化解了，兩個老人家非但沒有瘦削，在沈如墨的精心照顧下，不但麵色紅潤了，人養好了，還年輕了許多。
“那個，阿臨。”這天洗完澡，沈如墨坐在床上，結結巴巴。
“怎麼了？”顧葉臨放下手裏的書，看他。
“你能不能幫我找個房子？”沈如墨垂下眼睛，聲音弱了好幾度。
“誰欺負你了？”顧葉臨麵色一寒。
不怪他這樣想，小孩兒在自己家裏住得好好的，突然想離開，肯定有原因。
“沒有，就是、就是，我一直住在你家，不太好。”沈如墨說得很沒底氣。
“怎麼不好了？”顧葉臨捧著他的臉，直勾勾地盯著他的眼睛，“如墨，有什麼事你直接跟我說，嗯？”
“這裏是你家，我不能一直賴在這裏白吃白住，不好。”沈如墨抓了抓頭發，“我想出去賺錢養活自己。”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不好。
“你打算做什麼工作？”
“現在政策不是開放了？應該不少地方招人，我手腳俱全，就算去端盤子，也能養活自己。”沈如墨想了一下，“而且我空間裏麵有很多水果，可以盤一家店賣東西。”
“你現在才十六歲，還是一個半大孩子，要是被人騙被人欺負怎麼辦？”想打沈如墨頂著大太陽賣水果，或者在飯店裏麵被顧客刁難，顧葉臨臉色難堪得厲害，光是想想，就心疼壞了。
“吃一塹長一智，這些都是人生經驗，沒什麼的。”沈如墨傻笑一聲，“我奶奶經常跟我說吃虧是福，寧可別人欠我的，不能讓我欠別人的，我已經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怎麼能得寸進尺？”
“怎麼不能得寸進尺？”顧葉臨抿了抿唇，眉宇間滿是無奈，見多了忘恩負義的白眼狼，第一次遇到這樣單純的小笨蛋，“如墨，你救了我爺爺一命，是我們顧家的恩人，奶奶的身體也是你調理好的，照你這樣說，我們養你一輩子，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