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短腿兒不能動了,外麵這麼多活計,什麼做不了?我隻能給他們高中前的學費,再多,沒了。”
沈媽媽臉色青青白白,她惡狠狠地瞪了沈大嫂一眼,咬牙離開。
第二天,街上多了兩個撿垃圾的身影。
有些事,自己做了才知道有多困難。
這年頭,誰家都窮,有幾個人會把沒用的瓶子和廢報紙等東西扔了?不都攢在家裏留著賣錢?
而且大冬天的沿著街道翻垃圾桶,別提多冷了。
沈媽媽手上的凍瘡越來越多,腫的跟饅頭似得。
到了月初,去郵局拿了沈如墨會過來的二十塊錢,想到沈如墨,眼淚潸然而下。
她終於後悔了。
但是,已經晚了。
瓷器砸在地上,哪怕修補好了,裂紋依舊存在。
更何況,她早就把瓷器當成垃圾扔了,現在想修補,也修補不了了。
家裏成天吵吵嚷嚷的,不是為了這個就是為了那個,煩的要命。
沈媽媽千盼萬盼,終於盼到沈大嫂懷孕,本來想借著這個機會重新回到廠裏,把工作牢牢地抓在手裏,誰知沈大嫂早有準備,讓她的娘家大嫂幫她頂工,等沈媽媽找到廠裏,沈大嫂的娘家大嫂已經幹了好幾天了!
她氣得不行,回來就跟沈大嫂吵起來,吵著吵著,就動了手,然後,一不小心,將沈大嫂從樓梯上推下去,當即捂著肚子連連叫喚。
沈媽媽嚇蒙了,還是樓下鄰居發現,二話不說,喊了人,將沈大嫂抬到醫院。
但是肚子裏的孩子不見了。
這些可結仇了。
原本不對付的婆媳倆,現在更是水火不容。
沈大嫂一氣之下,將沈媽媽他們從家裏趕出去,放話說這輩子都不想見他們。
沈媽媽理虧,沒有反駁,隻能帶著老公孩子灰溜溜回到娘家住了幾天。
他們這一大家子光是吃喝就花費不少,住親戚家,一天兩天倒也罷了,時間一長,就有些尷尬了。
沈媽媽的娘家嫂子看著一堆窮親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又不好當著客人的麵說什麼,隻罵沈媽媽的大哥,說他沒出息,各種指桑罵槐。
沈媽媽的哥哥夾在中間,裏外不是人,最後沒辦法,找上妹子,讓她找地方住。
沈媽媽摳唆摳唆,將手裏的錢全都掏出來,她哥哥又補貼了一些,好歹租了一個小破房子,漏風漏雨的那種,過得特別慘。
沈二哥知道沈如墨每個月都寄二十塊錢,打起了這筆錢的主意,眼看著沈媽媽將錢全花在弟弟妹妹身上,心裏有些不是滋味,經常借著讓人幫忙找工作的借口從沈媽媽手裏哄錢。
哄到手,他直接拿出去買吃的犒勞自己。
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沾了賭,一發不可收拾。
有時候,輸紅了眼,回家各種翻找之前的東西,誰攔他就揍誰!
一次沈媽媽被他推得撞在牆上閃了腰,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這個曾今嘴嘴甜的二兒子將家裏的錢全都卷走了,扔到那個無底洞裏麵,各種哭嚎。
可惜,沈二哥本來就不是好的,現在更是不在乎。
家裏情況確實不好,沈小弟和沈小妹本來就沒心思學習,一心攀比,成績特別差,輟學也是理所當然的。
他們年紀輕輕,就要工作補貼家用,將沈如墨當初受的苦全都受了回來。
再後來,沈二哥欠的錢跟滾雪球似得,越來越多,為了還賭債,甚至借了高利貸!
利滾利,最後還不上了,被人家廢了一隻手。
饒是如此,也沒讓他斷了賭的心思。
好好地一個青年,最後變成這樣,著實讓人唏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