縮在牆角，仿佛一個受傷的小獸，獨自舔舐著傷口。
可憐又可悲。
顧葉臨敲了一會兒門，裏麵一點反應都沒有，他有些著急，連忙讓助理拿備用鑰匙過來。
淩紫月還想跟過來，被助理先生勸走了。
好說歹說送走驕縱任性大小姐，助理先生抹了抹額頭上的冷汗，雖說淩越集團跟顧氏集團沒有合作，但是同在商場，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現在總裁情緒不對，萬一朝著淩越集團大小姐發火，把人得罪了，神仙打架就不好了。
他也有些好奇，辦公室到底發生了什麼，讓沈如墨臉色那麼難看走出來，顧葉臨還一臉擔憂。
不過，助理先生能混到現在，當然了解多做少說這個道理，隻當不知道，順便將閑雜人等打發走。
拿到備用鑰匙，顧葉臨讓助理先生先去其他樓層，又敲了敲門，“如墨，我進來了。”
裏麵還是沒反應，他有些著急，擔心沈如墨在裏麵出什麼意外，連忙用鑰匙打開門，進去後，他掃視一眼，看到縮在牆角可憐兮兮的沈如墨，心驀地疼了一下，“如墨，你怎麼了？”
聽到顧葉臨的聲音，沈如墨瑟縮了一下，摟著膝蓋的手收緊了幾分，指尖微微泛白。
顧葉臨也不顧形象，蹲到沈如墨麵前，嚐試性地伸出手，覆上他的，沈如墨抖了一下，更加用力往後退，恨不得整個人都縮到牆裏麵去。
顧葉臨都快心疼死了，“如墨，寶寶，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跟我說好不好？”
別這樣啊，他看著難受。
曾幾何時，顧葉臨怎麼會想到將來會有這麼一天，自己會被另一個人的一舉一動牽動全部心神。
直到遇到沈如墨。
顧葉臨歎了一口氣，“寶寶，你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
沈如墨心裏亂糟糟的，一會兒覺得自己是個多餘的存在，一會兒覺得自己很惡心，一會兒又想到顧葉臨娶妻生子的畫麵，又覺得自己特別矯情，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麵對顧葉臨，隻能將頭埋在膝蓋裏，裝鴕鳥。
顧葉臨又歎了一口氣，感覺今天要把這輩子歎的氣都歎完了。
他伸手，托起沈如墨的小腦袋，看著小孩兒紅紅的眼睛和鼻子，心疼壞了，“怎麼回事？怎麼突然不高興了？跟我說說原因好不好？”
沈如墨用力咬著下唇，還想裝鴕鳥，顧葉臨不給他這個機會，“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你跟我說好不好？就算是死，也得讓我死得明明白白才是啊。”
“沒、沒什麼。”對上顧葉臨溫煦包容的眸子，沈如墨鼻子一酸，眼前一片模糊。
顧葉臨立刻手忙腳亂起來，“寶寶，小祖宗哎，怎麼回事，怎麼又哭了？”
以前不是沒有人在他麵前哭過，但是那時候，顧葉臨心裏除了厭煩，沒有其他感覺，哪兒像現在，這般慌亂。
還是因為沒有遇到那個對的人。
他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這回栽了，徹徹底底栽了。
就算沈如墨要他的命，也會毫不猶豫給出去。
沈如墨感覺自己很壞，他不想讓顧葉臨結婚生子，想讓顧葉臨一輩子陪著他，他知道這個想法很自私，但是就是控製不住。
吸了吸鼻子，將眼淚逼回去，他顫顫巍巍伸出手，抱住顧葉臨，他想著，伸頭一刀，縮頭一刀，與其活得像個陰溝裏的老鼠，不如走到陽光下，灰飛煙滅也好，奔往幸福生活也好，他不想再糾結下去了。
“哥哥。”
“嗯。”顧葉臨摟著沈如墨，輕輕地拍著他的後背，應了一聲。
“......我喜歡你。”沈如墨做了一個深呼吸，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