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虛實也好,他倒要看看謝元嵐這個要死的病秧子到底想幹什麼。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謝元嘉第二天下午就出宮去了宸王府,傅景鴻陪同在側。

宸王府修建的並不如何奢華宏大,比起其他幾個王爺的府邸,宸王府最多算是中規中矩,府內陳設低調沉穩,下人們也都進退有度儀態得體,沒有一個閑雜人等。

“三皇嫂治家有道。”謝元嘉一路上忍不住誇了一句,對著領路的大丫鬟道:“你們王妃平日裏甚少出門,卻這般精於治理,當真是少見的奇女子。”

大丫鬟應了一聲,不敢抬頭往前帶路。

宸王妃出身並不好,據說隻是個平民女子,家中也沒個像樣的人物做官,身世頗為寒酸,卻被謝元嵐一眼相中,當年力排眾議娶了她,而後府裏再沒有一個女人出現,獨寵她到如今,膝下也知豐宜一個孩子,夫妻恩愛非常,不知羨煞了多少女子。若不是宸王身體太差,誰不想嫁給這樣的癡情人?

謝元嘉一邊想著這愛情故事令人感動,一邊就到了謝元嵐的臥室。

領路的大丫鬟福了福身子並不進去,隻低聲道:“皇上,到了。”

謝元嘉點點頭,隻帶了傅景鴻一起進去,其餘人都留在了屋子外頭。

繞過屋裏的屏風往裏走,謝元嘉剛一出現,在床榻前侍奉的王妃就已經跪了下來,恭恭敬敬的道:“臣妾見過皇上。”

“免禮。”謝元嘉抬手,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皇嫂請起。”

宸王妃這才在丫鬟的攙扶下站起身來,謝元嘉仔細一瞧,心中卻有些詫異,外界都傳言宸王妃足不出戶卻能被宸王寵愛這麼多年,一定是個絕代佳人,但如今這麼一看,雖然不是說不好看,但是清秀有餘麗色不足,隻能算是中等之資,而且看著有種瑟縮卑微氣勢不足的樣子,怎麼也不像是傳聞中備受寵愛的樣子。

她低垂著眉眼恭敬站在床頭,一言不發。

“皇上來了?”謝元嵐睜開雙眼,虛弱的看著謝元嘉,語氣輕的幾乎要聽不清,掙紮著想要起身給他行禮。

謝元嘉忙讓他躺好,輕聲說道:“皇兄莫要亂動,禦醫說你現在要靜養。”

“多謝皇上體恤。”謝元嵐聽話的躺好身子,咳了幾聲後,又忍著不適道:“為了臣這點毛病,竟擾動皇上禦攆,臣心中不安。”

謝元嘉看他麵色慘白一片,連嘴唇都看不出顏色來,心裏到底有些不忍,想著他活不了多久了,忍不住就說:“皇兄生病,朕自然要來探視,你不用覺著不安。”

謝元嵐笑了笑,“咱們這幾個弟兄,也就皇上重情重義。”這話聽著不像是平時謝元嵐這樣謹慎的人說話,此番這樣說,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察覺自己時日無多,所以心中感慨。

他說完後,把目光又移到了一邊的傅景鴻身上,態度還是一樣的溫和,“王爺也來探望我嗎?”

傅景鴻負手而立,悠閑地站在謝元嘉身後,一直用一種審視的眼神注意著謝元嵐的神情,見他問自己話,也不收斂臉上的表情,直接回道:“你是死是活與我何幹?不過就是陪元嘉過來看看罷了。”

他對著外人說話從來都很狂妄,謝元嵐倒也不意外,輕笑兩聲後也識趣的不再跟傅景鴻說話。謝元嘉看謝元嵐露在被子外的雙手白的近乎透明,清晰的能看見突起的青筋,可以想象他隱藏於被子底下的身體有多瘦弱,再怎麼說謝元嵐也是個成年男人,這麼瘦的體格,應該是病入膏肓了。

“皇兄平日裏要多休息,太醫囑咐的話一定要記在心上,若是有什麼藥材難尋,就差人到宮裏跟朕要,什麼事都不要想,安心躺著就好。”謝元嘉摸了摸他的手,冰涼一片,就算是深秋,這個溫度也很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