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封被後世史學家稱之為“預言書”的信件很悲劇地被俄國統治者們無視了,雖然葉卡捷琳娜很倚重波將金,可是此時的波將金不過是一個禁衛軍少尉,雖然在俄土戰爭中擁有了軍功,但是還沒有被冊封為將軍。故而波將金的信件並沒有引起俄國軍方和朝臣的在意,雖然葉卡捷琳娜有心將這件事拿出來討論,但是很快朝臣們就得出結論,“語言不通的華夏與北歐諸國如何談判?波將金少尉的擔心不過是杞人憂天罷了。”而一些軍方認為華夏的騎兵是無法與哥薩克騎兵相抗衡的,而一旦華夏引兵北上隻會造成南洋局勢不穩,對於英國人來說,這完全是一個很好的複仇機會。雖然俄國有可能麵臨三線作戰,但華夏又何嚐不是雙線作戰?大家的局勢不過是半斤八兩,而俄國的地理優勢更優於華夏,故而無須擔心。
就這樣,波將金的“預言書”被擱置了。在很多年之後,有人整理出版的《葉卡捷琳娜回憶日記錄》裏,葉卡捷琳娜懊惱地寫道:“因為我的退讓,帝國的大好局麵被完全破壞。我和我的朝臣、將軍們將是帝國的罪人。”
隻是遠在克裏米亞的波將金並不知道自己的上書被擱置了,他自認為自己的上書應該得到了沙皇的重視,於是便心安理得地繼續操心克裏米亞的局麵。他沒有想到的是,正是因為自己過高估計了葉卡捷琳娜對朝局的控製,造成了自己在日後的“第一次世界大戰”中一敗再敗,最後不得不在烏拉爾山附近自刎謝罪。
西伯利亞,俄國人又愛又恨的土地。俄國人愛西伯利亞,因為這裏是俄國人奪取東方財富的重要通道;俄國人恨西伯利亞,因為這裏惡劣的環境成了俄國曆任沙皇折磨罪犯的最佳去處。一旦被判罰流放西伯利亞,那基本上就是九死一生。甚至有些俄國人認為絞刑都比流放西伯利亞更仁慈,起碼絞刑還能有一個體麵的喪禮,而流放則是連屍首有時都找不到。
而此時的普加喬夫就在流放西伯利亞的路上,普加喬夫本來也是一名哥薩克騎兵,他作戰勇敢,甚至一度成為了俄國的少尉。但是因為受傷而退伍的他發現自己居然從“國家英雄”變成了一個貧困潦倒的“農奴”。而此時的葉卡捷琳娜為了鞏固自己的統治,對俄國的大地主采取縱容政策。無數農奴被地主迫害致死,而普加喬夫顯然不願意接受這樣的結局。他試圖通過正規渠道去反抗,但是很快就被地主送上法庭,等待他的審判就是“流放西伯利亞”。
普加喬夫裹了裹身上並不厚重的衣服,嘟噥了幾句繼續慢慢朝前走去。這條前往西伯利亞的道路其實就是無數俄國人的“死亡之路”,就在昨天,又有幾名犯人死在了路上。普加喬夫看著前麵,心中的對帝國的榮譽和尊重都已經煙消雲散。他隻是在心裏祈禱,希望上帝能再給他一次機會,他要試圖推翻這個可怕的國家,他要為自己和哥薩克同胞們爭取到應有的一切。
“快點走,如果天黑前趕不到前麵的村子,大家都隻有死路一條。”押送犯人的俄國士兵大聲地咒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