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知道這對母女有心裏話要說,便笑道:“太太怕是要吃了午飯才回,我帶著大家夥去廚房看看。”
一旁伺候的丫鬟、嬤嬤又豈是沒有眼色的,人家母女團聚,自己在這裏幹站著不是白得罪人?於是眾人紛紛福了□子,便告辭了。而陪著那拉氏嫁過來的丫鬟珍珠,則關了房門,站在走廊上望風。
見閑雜人等都走了,那拉太太眼淚流了出來,“我且問你一句真心話,你過得可好?”
“瞧額娘說的。”那拉氏紅著眼道,“王爺待我極好,福晉也是個和藹的。”
那拉太太點點頭,且不論這話有多少真實程度,僅憑女兒能這般說便是過得並不壞。但是一想到後宅的陰私,那拉太太還是出言提醒道:“如今格格懷著王爺的子嗣,斷不能讓小人害了去。”
那拉氏笑道:“這後宅裏誰能害了我去?”
“防人之心不可無。”
“額娘,當年側福晉管家數年,為何福晉一回來,管家大勸就平平穩穩地到了福晉手裏?”
“想來是福晉手段高超?”
“怎可能?福晉當年伺候王爺在江南近一年,哪比得上側福晉在王府裏的勢力?”
那拉太太沉思了會,“我這倒想不出來了。”
那拉氏輕笑了聲,“明麵上管著這王府的是福晉,實際上王府裏後宅的事情均是由內書房管著。福晉隻不過是比我們體麵許多,一些事情福晉也插不上手。否則咱們府裏的大阿哥豈能站穩?女兒又豈能平平安安地懷上王爺的子嗣?”
那拉太太不是個蠢笨的人,那拉氏這話一出口,她便明白了幾分。“難怪我瞧著當初伺候你的人都不在身邊。”
◆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王府的規矩是,福晉身邊可以留下四個丫鬟、四個嬤嬤;側福晉是兩個丫鬟、兩個嬤嬤;女兒這樣有體麵的格格是一個丫鬟、一個嬤嬤;餘下的侍妾格格則隻能留下一個嬤嬤。餘下的人均由內書房撥給,陪房過來的人或放出去,或打發到莊子上。”
“這也難怪。”那拉太太點點頭,“王爺也是個有主意的,也隻有這樣方能保證王爺的子嗣安穩,也能給福晉、側福晉足夠的體麵。”
“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你自己養,還是?”那拉太太忽然想到一個尷尬的問題,若是福晉有心思將孩子拿過去,自己女兒最後也隻能是白歡喜一場。
“福晉是個明白事理的人,如今大阿哥站住了,去年還進了上書房念書,任憑府裏誰生下阿哥也越不過大阿哥去。福晉又何苦拿我作伐?況且福晉自己肚子裏還懷著呢,哪有心思顧及我?至於側福晉,”那拉氏嘴角浮上一絲輕笑,“若是王爺想給她一個體麵,又豈會不讓她懷上?”
那拉太太一想,“這樣也好,其餘的人也尊貴不過格格去。”
說著那拉太太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塞到那拉氏手裏,“家裏也沒什麼本事,這點銀子給格格打賞下人吧。”
“額娘,你這是作甚!”那拉氏曉得自己家裏小門小戶的,哪有多少銀子,忙將荷包推了出來。“如今我有了身子,府裏哪會缺了我?”
“王府裏是王府裏的,格格手上沒有銀子也不好過啊。”
那拉氏推了一會,見那拉太太不肯,隻得無奈收了下來。
“珍珠,將王爺前些日子賞下來內造錦帛取幾匹來。”那拉氏高喚了一句,然後對那拉太太說,“這些個物件也不是多稀罕的,隻是內造的東西到底穿出去也是個體麵。額娘且帶回家去,給自己裁幾件衣裳,幾位嫂子也莫忘記了。”
那拉太太點點頭,她曉得自己的女兒這般作態是提醒家裏的幾位兄長嫂子,莫要忘記了自己的額娘還有個在王府裏當格格的女兒。
不多會,珍珠將錦帛拿了過來。那拉太太看了幾眼,撫摸道:“到底是宮裏的東西好。”
那拉氏輕笑道:“瞧額娘說的,若是額娘喜歡,下次我還命人送一些回去。”
“那可使不得,這是王爺對格格的一片心意,若是格格都搬回娘家去,隻怕王爺不喜。”
聽那拉太太聽到永璿,那拉氏臉上浮上一絲幸福的微笑。“王爺不會不喜的,王爺還吩咐了,得空讓大哥來見見他。”
“那敢情好。”那拉太太自然是高興的,若是自己的大兒子入了王爺的眼,那便是錦繡前程。
“珍珠,將王爺昨日給的匣子取來。”那拉氏自然要幫那拉太太將麵子做足,“聽說您要來,王爺特意吩咐將這匣子的東西給您。說是讓你走親戚的時候戴出去,也是個體麵。”
說話間,珍珠將匣子取了過來,一打開卻是整整一匣子的翡翠頭麵。如今翡翠的開采全部掌管在內務府與招商局手裏,緬甸及南洋但凡好一點的翡翠坑都已經落在這兩家手裏。隻是采得多,製作出來的物件卻是稀有。除了供上的,卻是沒有幾件落到宮外麵。
原本華夏愛的乃是軟玉,對這硬玉翡翠倒是沒多少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