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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鏞一愣,但是隨即也明白了。黃帝紀年其實民間一直在用,隻是沒有人敢攤開來說罷了。畢竟皇帝的年號是象征著皇帝的一種權威,表示皇帝統禦天下。而永璿拒絕使用年號,並將黃帝紀年公開化,無疑與永璿一直推行削弱皇帝的做法是相符的。與此同時,金鏞還敏銳地意識到,這是公開緩和滿漢矛盾的一個最佳契機。漢人將黃帝視為直係祖先,若是滿清朝廷采用黃帝紀年,那意味著滿清將漢人視為兄弟,而非被統治者。

金鏞苦笑道:“皇上,隻怕這件事沒那麼容易。”

“若是容易就不會為難老先生了。”永璿見金鏞苦笑便猜到他已經明白,“滿漢之間的矛盾自大清入關以來就未斷絕,嘉定三屠、揚州十日,還有豪格在四川的大屠殺,讓漢人對滿人是戒心是從未平息過。雖然順治爺試圖修補滿漢關係,無奈被朝中大臣掣肘,況且孝莊太後也並不是很喜歡漢人。”

聽到永璿說出這些秘辛的時候,金鏞額頭上冒出密密的細汗,雖然他很清楚這些事,但是聽到這些事從皇帝嘴中說出來卻是很不一般的事情。

而永璿似乎並沒有打算停止揭瘡疤。“康熙朝的時候,聖祖爺對漢人的提防更是到了一個極致,畢竟三藩之亂讓他憂心不已。即便到了聖祖後期,漢人在朝堂裏也無多少權力。除了那些包衣奴才,朝堂之上又有幾個漢臣?雍正爺時候,若不是滿臣的根子已經壞了,漢臣就沒有出頭之日。再到大行皇帝,對漢臣那是又用又防的,累!朕不想這般了,這天下是中國人的天下,無論漢人、滿人,皆是中國人,何苦來哉?”

“皇上能如此想,乃是天下人的福氣。”金鏞其實當然希望滿漢之防能消失,但是他深知滿人對所謂的“祖宗家法”是極其看重的,“隻是如今時機並不對,皇上皇位未穩,若是有人借此生事,隻怕橫生變故。如今大軍在外,朝廷內斷不可亂。故,還請皇上賜下年號為佳。”

“那就‘嘉慶’吧。”永璿略帶惡作劇的道。

“嘉慶?”金鏞略一沉思,“這個年號倒是喜慶,若是皇上決意如此,便這般定下來吧。”

永璿首肯了年號之後,內閣跟軍機處便放下心來,開始全力操持其乾隆的喪事來。首先是勸進永璿登基,按規矩永璿得與眾臣三勸。雖然永璿覺得這個很矯情,無奈規矩如此也隻得按部就班下去。永璿正式登基之後,喪禮便是正式開始。因為清朝有“以日代月”的先例,喪禮便是二十七日便能完成。永璿也不願意在這些俗禮上挑剔群臣,故而乾隆的喪禮上倒也沒什麼累倒大臣的事情出現。

隨著乾隆的靈柩移出紫禁城,乾隆的嬪妃們則紛紛跟著那拉皇後搬往壽康宮。若是有子嗣的妃子還有點盼頭,好歹過段日子就能出宮跟兒子去過了。但是有子嗣活下來的妃子不過那拉皇後、令妃與豫妃三人,相對於乾隆寵幸過的女人來說,那實在是太小的比例。那拉皇後自然是不能出宮,她已經被冊封為孝儀皇太後,日後自然隻能在壽康宮終老。而豫妃的兒子十七阿哥永璘歲數還小,還未到開府的年歲,豫妃自然還沒需要再呆些日子。況且永璿對這位蒙古出生的庶母還是非常看重,畢竟蒙古人如今在前線衝鋒,永璿無論如何也不能寒了他們的心。於是永璘小小年紀便得了貝勒的爵位,豫妃也成貴太妃。似乎是被人遺忘,令妃並沒有按照慣例升一等,永琰也同樣沒有得到爵位。這讓令妃十分不滿,但無奈如今自己是跟著皇太後住在壽康宮,一舉一動都讓大家看得仔細,讓她十分鬱悶。

十二阿哥終究是得了郡王的位分,出去開府建牙。而四阿哥與十一阿哥都有了親王的爵位,同時四阿哥被派往宗人府,十一阿哥則開始接手內務府。雖然和親王一脈就此退出皇家內務,但畢竟得了北洋衙門,和親王一係也無甚怨言。

而章佳氏終究是等來自己丈夫平安的消息,同時也等到了自己丈夫登基的喜訊。一時間府裏眾人紛紛磕頭賀喜,這章佳氏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而伴隨永璿最長的王氏得封淑貴妃,另外便是誕有一子的那拉氏封了如妃,其餘眾女不過是貴人、常在。

永璿正式大朝的第一件事便是重啟了內閣,隻是內閣的人數得到了更大的擴充,同時更名為資議局。資議局成員可以是皇族中選派三分之一,翰林朝臣中選拔三分之一,同時再從各地士紳中挑選三分之一。他們為永璿提供朝政谘詢,同時審議軍機處的報告,與軍機處形成製衡。

金鏞對永璿的這個創舉非常欣賞,看上去資議局再度分去了皇權,但實際上資議局與軍機處形成了互相製衡的局麵,同時資議局是對皇帝負責,又沒有實際執行的權利,所以資議局勢必要維護皇權,故而與軍機處所代表的相權形成了互相製約的局麵。與此同時,這些政治上的肮髒事情無須皇帝再度出麵,皇帝顯得更加超然。

待國內事情漸漸平穩之後,中華軍隊對俄國發起了總攻,與此同時和珅在上海秘密接觸英國特使,商談如何建立國際新秩序的可能性。現在的英國和中國都明白了一點,單憑他們中的一個或幾個國家是無法控製世界的,他們需要建立一個列強俱樂部,通過這個俱樂部來控製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