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她還太小。
昔日的孩童似乎一夜之間長成了美人。就連他的部下也都把唐吉訶德家族第一美人的名號送給了她。可他似乎卻多了一絲擔憂。這擔憂不為別的。為她日益傾城的容貌,更為了她愈發成熟的心智。
他知道,她很聰慧。
他絕不相信,這麼多年來,她沒有想過外麵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她沒有想過沒有他的世界是什麼樣的。
但是他又希望她沒有想過。
因為隻有這樣,他才會確信她是真的如外表一般的單純。若非如此,她單純的外表下究竟該隱藏著多麼複雜的內心,甚至是深邃的陰謀。到時候,他得力的部下將會成為他身邊的一顆炸彈,一個危險的隱患。他自己本身就是深謀遠慮,又豈能允許自己麵臨突發事件毫無應對。
她抬眼看著他,在他身邊呆了這麼久,早已深諳世事的她從他眼中看出了疑慮還有深深的懷疑。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不再信任她,或許說,不再是那麼信任她。她與一般的傻女人不同,她才不會把那處心積慮的憐憫當作他不經意泄露的溫柔。似乎不知從何時開始,或許隻是一夕之間,兩個人之間的信任就開始破裂,雖然隻是一絲細紋,但是它隻會越來越大。
她溫和的一笑:“怎麼了?”
他麵無表情,淡淡的說:“年紀輕輕身體就這麼差,可不是什麼長命的征兆。”
“我會活到joker成為海賊王的那一天的。除非,是joker不想讓我看到那一天。”
他冷笑了一聲,沉默不語。
她低頭一笑,她太明白他為何把她囚禁在身邊。因為除了她的能力,她還守著一個巨大的秘密,她本來天真的以為他不知道,但是一切都是她自以為是了。等他想把那個秘密挖出來的時刻,可能,那一天,就是她的死期了。她起身裹著他的大衣,笑道:“joker的衣服可以借我用一下嗎。我去看看航向有沒有偏差。”
他點了一下頭,算是默許。
她踏上船頭,看著天上的雲越發的多了起來,她一笑,就快到了。
而就在這片海域的深海地帶,一輛黃色的潛艇正在海下移動,特拉法爾加·羅坐在艙室裏,透過玻璃看著海底的風景,他雙手交叉放在腦後,靠在椅背上,雙腿交疊架在桌上,桌上放著一個相框,相片和艾米房間裏的一模一樣。隻是昔日的兩個小小的孩子都已經長大了。一個船員走了過來“船長。我們為什麼要去阿拉巴斯坦呢。”
他看著桌上的永恒指南針,說:“有個人即將出現在那裏。我們忽然失去了聯係,我要去見她。”
船員微微側頭:“這樣啊。可是阿拉巴斯坦現在正值戰亂,而且秘密情報說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也正前往那裏。”
“……我知道。繼續前行吧。”
“是。”
他看著桌上很久沒有再響動的電話蟲,皺起了眉頭。就在一年前,他和艾米專用的電話蟲就再也沒有響過。他整整一年都沒有她的消息。直到最近,那個草帽新人鬧得風生水起,引得多方的回應,他才得到了她隨他前往阿拉巴斯坦的消息。就算有再大的風險,他也得找到她,她的處境比他危險的多,他得確認她的安全才能安心。
雨地。賭場。
他們到達時,賭場已經亂的一團糟了,而且她還感到有水的波動從腳下不遠傳來。多弗朗明哥看到了正準備走出來的克羅克達爾,還有妮可羅賓。
克羅克達爾看到了他,有些驚訝,叼著雪茄狂妄的說:“哪來的鳥人,在這裏幹什麼?”
妮可羅賓打量著她,她也看著妮可羅賓。
他雙手插兜,笑的比他更狂妄:“沒想到還是來晚了一點啊。怎麼,我錯過了什麼嗎?”
他冷冷的看著他,又重複了一遍:“你在這裏幹什麼。”
他低笑:“當然是來拯救你。你還不知道自己什麼處境嗎,在你死掉之前,做我的部下是你唯一的出路。鱷魚混蛋。”
他看著他,說:“我看你是閑的沒事過來找茬,我現在可沒工夫搭理你。我的處境?一個小小的新人能把我怎麼樣,他們現在就在底下,你要是感興趣可以去看看,晚了可就剩屍體了。”
她忽然開口:“你是妮可羅賓吧。”
多弗朗明哥和克羅克達爾紛紛看向她。羅賓皺眉看著她:“你怎麼會知道我是誰。”
多弗朗明哥一笑:“世界上所有懸賞令都在這丫頭的腦子裏裝著,任何人都逃不過,更何況是八千萬賞金的你。”
克羅克達爾說:“你就是他的秘密武器?一個女人?”
她上前一步,看著羅賓:“要不要加入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