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著近在眼前的人露出自己看不懂的笑容,一下子拉開了距離“有關於柯拉先生,是嗎。”
他聽到了令人不悅的名字,聲音低沉“為何總要在平穩的時光之中提起一個煞風景的人呢。”
她看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皺起眉頭“就好像是自己丟了什麼東西一樣,總會是空落落的。而且你的表現每次都很反常,我總是會想知道原因。是我……錯了嗎?”
他看著她,感受到了她手指間冰涼的硬物。他低頭看著她從不摘下的戒指,一枚是她從小就帶著的,和她眼睛顏色一樣的酒紅色紅寶石,一枚是很樸素的銀戒指,而這枚樸素的銀戒指,正是她生日時,寇拉鬆送給她的。她雖然不記得,卻依舊常常戴著。
就如同詛咒一樣!
他的眼中忽然起了殺氣。那個人帶來的詛咒,從來就沒有消失!
她敏銳的察覺到了他身上不尋常的氣息,手顫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他。忽然伸手覆在他的眼眸上,她不想看到他眼中的殺機。
他的視線一下子被遮住,眼前是她手指冰涼的溫度,她躺在他懷裏,手掌覆蓋在他的眼眸上輕聲道“你想殺我嗎。不想看到你這樣的眼神。”
他的手覆在她的手上,輕輕摩挲著她手指上的戒指,笑了一下“你總是會讓我想到不好的事。”
她在心底重複了一遍,不好的事……“對不起。”
他拉下她的手放在懷中,手臂攬過她的肩膀,把她摟在懷裏“珍惜眼前吧。艾米。不要再回頭看。”
她似是困了,點了一下頭,迷迷糊糊的閉上了眼睛,靠在了他懷裏。
他輕輕拍著她,看她的呼吸漸漸平穩,靜靜的從一邊的抽屜之中拿出了注射劑,透明色的液體在針管裏晃蕩,他看著她,將細細的針頭紮在了她頸邊的血管之中。她睡的很熟,隻輕輕皺了下眉頭,沒有醒。
他慢慢的將藥物全部打入到她的身體之中,將針管順手扔出了窗外。她不安的動了一下,渾身有些發熱,緊緊地皺起了眉頭,他將被子拉了拉,蓋住她,按照盧迪所說,藥劑起效的時候會伴隨短時間的低燒。隻要燒退,藥物便會重新起效,壓製住她腦海中關於寇拉鬆的記憶,連帶著她心中的一頭猛獸,牢牢地鎖住。
他輕輕撫著她的長發,低聲道“睡一覺就好了。什麼痛苦和疑惑都不會有。”
盧迪坐在研究室,咬住筆尖,很緊張的模樣。多弗朗明哥已經從他手中拿走了藥劑,隻要注射到她的體內,曾經鬆動的封印就會再度加固,而且比之前更加徹底。但是……他不安的盯著實驗報告,這藥劑的原理是要把她腦海中所有的記憶都勾起,然後全部破壞,但是就如同報告上寫的那樣,首先要把記憶引出來,若是在睡夢中還罷了,萬一在她清醒的時候引出了所有的記憶而沒有來得及封印……那就出事了……
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可是心底還是會有不安。
盧迪撓了撓頭,看著緩緩亮起的夜空,不安的在研究室裏走來走去。
當她睜開雙眼的時候,看到了眼前還沒有醒來的多弗朗明哥,她枕在他的手臂上,眼淚一下子落下。
她抬手擦掉眼淚,為什麼掉眼淚,不記得了……她緩緩坐起身,不打擾到他。她慢慢走到床邊,將擋光的窗簾輕輕撥開一條縫,看著窗外的景色,抬起手,輕輕的轉動無名指上的銀戒指。
新世界。無名小島的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