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生與死(2 / 2)

她和多弗朗明哥走遠了,他才轉身皺緊了眉頭,士兵走上前低聲道“少將,這怎麼和上麵交代啊。”

“……哼,她若不想主動跟咱們走,咱們也帶不走她。況且多弗朗明哥在場,我們帶她走的幾率就又小了一分。回稟大將吧,也順便告訴參謀長一下,我們失敗了,艾米的情況很危險,請求支援。”

她跟在他的身後,慢悠悠的在小島上走著,她四處看看,周遭的景色很陌生,但是依稀能看出昔日的痕跡。她眉頭輕輕皺起,有些冷汗冒了出來。忽然有什麼東西落在了鼻尖,涼涼的。她抬頭看向天空,看著一片一片雪花從頭頂的天空中落下。

雪花慢慢覆蓋了米尼翁島,陌生的建築被雪覆蓋,滿眼都是雪景,如同當年一樣。

她快走了兩步,走到了他的身邊,也不知自己是哪裏來的膽子,伸出手挽住了他的手臂,輕輕倚了過去“下雪了呢。”

他沒說話,隻是往前走著,感覺到她的腳步慢了下來,似是帶著一絲抗拒,他沒看她,低聲道“你的手很涼,你似乎有些慌張。”

她低頭笑“不是慌張,是恐懼。”

她鬆開了他的手,慢慢的往前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任由誰的童年裏留下那樣的記憶,總歸是有些恐懼的吧。”

她看著腳下的雪地,看著曾經被寇拉鬆的血蔓延過的雪地,聽到身後有子彈上膛的聲響,她慢慢轉過頭看向他,她看著對準著自己的槍口,又看向了他。他的眼睛完全隱藏在了墨鏡之後,她很喜歡看一個人的眼睛,因為眼睛是最不能隱藏情緒的,而現在,她卻什麼也看不到。

這長久以來有關於恢複記憶與否的猜忌,終於畫上了一個句號。

她收起了平日裏懶散的狀態,一雙眼眸緩緩變得凝重,瞳孔輕輕的顫動泄露了她的恐懼“你都知道了,是嗎。”

“起初隻是懷疑,但是始終沒有能讓我確定的事發生。直到……”他一笑“你殺了盧迪,我就有了半分的確定。”

她皺眉“那也就隻有半分麼。”

“嗯,雖然可以理解為,你知道了一切之後,痛恨盧迪的所作所為,但是答案卻仍然不是決定的。但是你忽略了一件事。”他的笑容在唇邊久留。

她微微眯起雙眼“什麼事。”

“我當初讓盧迪對你用的藥,不僅僅是消除了某部分記憶,抑或者是對你進行精神上的控製。說句簡單的,你對我的那一點小小的仇恨我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裏。真正讓我覺得麻煩的,是你因為仇恨而暴走的惡魔果實的覺醒之力。你的能力覺醒了,就說明,藥效已經解除了。你就不再是我忠實的部下。而是一顆危險的炸彈。”他的手指輕動。

她眼眸輕輕顫抖“在哪裏開始,就在哪裏結束,這果然……是你的風格。不錯,我就是在這個地方,徹底的……恨透了你。”

他扣動了扳機,一枚深色的子彈一下子打中了她的左肩,她一下子跌倒在地,捂住了自己的肩部,劇烈的刺痛帶著整個左臂開始發麻,身上的力氣也忽然消失,她一愣,海樓石子彈。他果然不會讓她痛痛快快的去死。

“我很驚訝,因為你並沒有預想中的憤怒,我以為你會立刻跳起來叫囂吵鬧,你的平靜倒真讓我嚇了一跳。”他放下手,將又一枚子彈上膛。

“因為……我也犯了錯,所以不知道該站在什麼立場憤怒。”她淺笑。

“……什麼錯。”他低頭看著她。

她的嘴唇輕動,卻沒有說什麼,總覺得說出來若是被當作一個笑話,是一件比死還丟臉的事,她搖頭“沒什麼……你不需要知道,動手吧。念在我在你身邊這麼久,幫你殺了那麼多的人,給我一個痛快的死法。”

她閉上了眼,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她隻覺得這個海賊有點酷,比海軍酷多了。她想起了那一次在船上,特雷柏爾壞笑著問她,在家族裏最喜歡誰。她沉默了好一會兒,看向了多弗朗明哥,發現多弗朗明哥用手托著頭撐在桌子上,好像也看著她。喬拉在一邊壞笑,小艾米,該不會,你也更喜歡少主吧?

他低聲道“我給你一次機會。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她緩緩睜開眼,看著他再度抬手,槍口對準了她的心髒,她苦笑“那我就告訴你我犯的錯好了。”

雪花在她的身上一點一點的累積起來,她的傷口也被覆蓋住,冰冷的感覺讓痛感少了一分“喜歡上你應該是我犯的最大的錯誤吧。多弗朗明哥你贏了。我曾經發了瘋一般的想要殺了你一解心頭之恨,但是如今,我做不到。”

她的嘴唇輕輕顫抖,咬緊牙關,低聲道“這些你都知道,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