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初至邊地,智者爭鋒(1 / 3)

陳玉淩回家之後陪陳菡等人在一起待了幾天,當陳玉淩告知陳菡自己要北上入軍時,陳菡並沒有勸阻或是耍小性子。

她知道這是一個男人建功立業的必經之路,想到陳玉淩要去北地,便精心幫他收拾些行李,又叮囑他去了軍中要注意保重雲雲。

這一派景象,卻像妻子送夫郎上戰場一般,臨行細細囑,意恐遲遲歸。

陳玉淩自然心知,並不言出,隻好好陪著,整日膩在一起,恍若神仙美眷。

就在陳玉淩及陳菡二人你儂我儂之時,甘陝之地形勢再度惡化。

本年十一月二十四日,甘陝巡撫白成秋妄自尊大,立功心切,調集甘陝兩地騎兵及步軍一萬餘人與哈克勒交戰,中其驕兵逸敵之計。

在陝西都司清溪洞處中伏,遭哈克勒及滅日勒聯手殺敗,糧草輜重全部丟失,一萬餘人戰死五千多,被俘兩千多人。

其餘逃走人等幾乎個個帶傷,他自己也被生擒,甘陝能戰敢戰之兵幾乎因此一戰殆滅。

於是哈克勒及滅日勒便決定合兵一處,趁冬日黃河封凍,尋河水淺緩處,集中優勢兵力東進躍過黃河。

欲先攻破陝西都司全境,再掠甘肅都司,因此陝西都司秦州府隨即告急,但城高牆厚,民夫助而守禦,才未破城,不過也是汲汲可危。

敗報傳至京師,弘治得知清溪大敗,巡撫失於敵手,大怒不己,直斥白成秋誤國。

但這也無濟於事,隻好連發上諭催促陳金出發,陳金這幾日也整好金華衛及奉化衛,接到幾次手諭後,令官兵人等皆備齊五日口糧,輕裝待命。

連夜隨軍出發,並沿途接收入軍士子,待行至紹興府時,己至深夜,陳玉淩等人早已得消息,便早早等在官道邊。

稍時,陳金大軍便到,驗明幾人身份後,便叫士卒牽幾匹馬來伺候眾人上馬。

待送陳玉淩一走時,陳菡並無感傷,反而極具大義,隻癡癡望著,待其人影消失於茫茫黑夜之中。

而陳玉淩等南人,不曾入伍,不習騎技,必須有士卒牽馬急行軍,此時欲騎馬至邊地,自是苦楚不已。

腰痛如拆脊,腿酸如加麻,冬日裏疾馳,寒風刺麵,馬疆勒手入肉尚不知,汗水浸透衣衫,幹了又濕,溫了又幹。

馬靴裏冷硬似寒鐵,兩小腿處早已被馬腹磨破,稍動則痛疼難忍,衣裏紮營,和衣而臥,布衾難耐五更寒。

全身酸疼,晨以露水覆麵,夜以寒席附身,饑則食粗食,渴乃汲霧露,自是征途摧人膽,不教將士似紫紅。

卻說陳玉淩等大隊人馬日夜疾馳,不過三日半便至川蜀,收了那裏的軍馬,稍休整半日後,又往那秦州府奔去。

川蜀離甘陝較近,一日半便行至離秦州府四十餘裏的文安縣,陳金算是沙場宿將,臨敵謹慎。

即令駐紮於文安縣,一邊著斥候去沿路探查敵情,一邊命哨騎分路入城,邀都指揮使劉瓚引兵接應,不致有失。

這邊陳金駐營紮寨,另一邊早有蠻軍探子將軍情報至哈克勒處,哈克勒也知事情重大,便邀滅日勒一同商議破敵之策。

帥帳中,中間一大堆火,柴火燒著,嘣嘣炸響,火上架著幾隻羊腿,周邊幾個桌案,桌上放著酒水及吃食。

每個案後都坐著一個大漢,身邊依例有兩個漢人女子,衣衫不整,楚楚可憐,小心陪侍一旁。

主案上坐著兩汗庭主帥,兩人喝了幾杯後,哈克勒便將明軍援軍已到之事講了出來。

不待滅日勒有所表示,手下諸將便吵嚷起來,一致認為要急襲文安縣,殺破明軍的膽。

哈克勒知道這些將領有勇無謀,早已被幾場勝利衝暈了頭,也不訓斥,而是轉頭,目光灼灼的看向身旁的滅日勒。

這兩人早已打過多年交道,早先各自為各自汗庭效力之時也多次對決疆場,彼此都熟悉的很,一切都不曾變。

不過隻是從過去的對手變成了今日為利共同利益而短暫聯合起來的盟友。

滅日勒也不客氣,直接道:“我軍在明朝京師的細作早已傳來消息,此番明人援軍統領叫陳金。”

“這可不是白成秋那個草包,此人早先曾鎮壓多次起義,後又全理兩廣軍事,胸有謀略,敢戰知兵。”

“更兼援軍乃是明朝各地精兵,雖比不得我族精兵,但貿然攻擊,恐中敵計,吃力討不得好。”

這話深得哈克勒之心,眼下雖陝西都司前戰大敗,雖然元氣大傷,但並未一蹶不振,又有援軍,仍然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