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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滿一整杯,與他的杯子碰了碰,一飲而盡。
“原來,你隻肯陪我喝你的喜酒。”他眼裏有些落寞,不像往常那般瀟灑。
“薛將軍,感謝那晚你對我的照顧。”我又敬了他一杯。
“那晚?”他被我提醒,回憶起那晚的事。他舉杯若有所思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你是因為這事才成親麼?”
“不,我與陳瑛是一見鍾情。”我搖搖頭,否認了他的想法。
“一見鍾情?”他朗聲笑道,“好一個一見鍾情!”
他湊到我跟前,抬起我的下頜,想要吻我。
“薛弋陽!”徐慎怒喝一聲,一把推開了薛弋陽,將我護在身後。
“無事……”我衝徐慎搖搖頭。
徐慎這才鬆了口氣,轉頭看薛弋陽,語氣冷硬:“這裏可不是你的軍營,薛將軍你最好收斂些。”
“徐寺卿,言重了。”薛弋陽挑了眉,“今日是徐大人大喜之日,還是不要掃興吧?”
“阿兄……”我拉住徐慎,搖了搖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和薛弋陽起衝突。
徐慎冷哼一聲,從旁邊席上拿起一壇酒:“薛將軍,我確實要好好招待招待你。”
“徐寺卿爽快!”薛弋陽也拿了一壇,與徐慎那壇碰了碰,舉壇痛飲。
“阿兄……”我擔憂地看著徐慎。
“謹行,你去另外幾桌敬酒,敬完後回房。這裏有我在。”徐慎麵色不改,讓我離開。
“你們別喝了!”我站在他們中間,想攔住他們。
“謹謹,你去別處吧。”薛弋陽拉開我,就是要與徐慎拚酒。
他們算是對上了,聽不進我的勸告。唉,拚酒喝算什麼本事?怎麼不比一比誰先與我歡好?我暗歎一聲,轉身去別的席位敬酒。
雖然天氣不好,但徐慎準備周全,這頓喜宴,客人們吃得還算盡興。
我以為久經沙場的薛弋陽是海量,會在酒量比拚中勝出。沒成想,薛弋陽喝倒了,被幾位與他的武官架了回去。
我沒有回新房,而是去了徐慎房間,坐在他床上等他回來。此時,雨已停。房裏靜悄悄的,隻能聽見我呼吸的聲音。我伸手摸了摸他的錦被,想起了那日他為我塗藥的場景。他如此隱忍,今晚,我會成功麼?
吱呀一聲,門開了,他穩步走了進來。我抬眼看他,他麵上盡顯疲憊,這是我從未看過的表情。
“阿兄,你還好麼?”我上前去扶他。他沒想到我在這裏,眼裏流露出一絲驚訝。不過,這驚訝轉瞬即逝,他的表情變得像往常一樣,從容不迫。
“我很好,你怎麼在這裏?”他眉頭微皺。
“我……”我抱住他,在他耳邊輕聲道:“我不想回房。”
他推開我,第一次用嚴厲的語氣對我說話:“謹行,不要任性!”
“阿兄,你是要我回房麼?”我看著他的眼睛,語氣淒楚。
“是,現在就回房!”他堅定道。他的眼眸黑亮,我從中看不出他的情緒。
“真的麼?”我不肯放棄,又問了他一遍。
“謹行,你的新娘還在等你。”他柔聲勸我。
我又看了他一眼,他表情如常,甚至還有些無奈的意味,我從他麵上看不出一絲掙紮與糾結。他仿佛對我無意,隻像是一個為任性弟弟擔憂的兄長。若是我上前吻他,會不會撕下他這平靜的假麵?我腦海裏冒出了這個念頭。
我上前一步,卻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受傷了嗎?我這才注意到,他的右手背在身後,右臂因為太過用力,還微微發抖。
“謹行,快回去吧!”他又催促了我一遍,麵上依舊是那副淡然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