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眸子劃過黯淡,她想,如果她的詢問成了她的本能,那麼,不需要三個字,應該就是他的本能了!
“知道今天我為什麼非要拉著你去老宅嗎?”
推門而入,萌萌直接把麵放在陸渡麵前,“趁熱吃了吧!”
男人停下手裏的動作,抬眸,看著突然多出來的碗緘默,皺眉,眼底溢出不滿,
隨即抬頭,對上女人的視線,輕淡的調子聽不出情緒,“我的話你當是放屁嗎?”
那會剛進門,他清楚的說過,他不需要!
女人眉心微動,心底竟是驀然的鬆了一口氣,這樣的態度和憤怒比起來,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時間還早,那會又沒吃,肯定是餓的,就算是討厭我,也沒必要和自己的肚子生氣!”
長長的睫毛投下暗影,微斂,“這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不想看見我,我走就是,你安心吃,我不打擾你!”
剛出鍋的麵帶著熱氣,光影投下,一時竟多了一絲煙霧繚繞的氣息,暖的,
八月份的天氣不冷,可暖不到男人的骨子裏,撩唇輕啟:“你憑什麼認為,我會吃?”
女人的臉色一僵,低頭,就連語氣都是低低的,“說實話,沒把握!”
男人像是聽了笑話般,笑了,極盡諷刺,“明知道我不吃,還要做,甚至巴巴的端進書房,你是想讓我誇你一句蠢,還是該勸你去看醫生?”
“隨你怎麼說,怎麼解氣怎麼來,羞辱不夠,我繼續聽著!”
“……”
陸渡一噎,啼笑皆非,“換套路了?硬的不行來軟的?張思萌,你是不是以為所有人都和你一樣不要臉?”
沒人願意被拖著鼻子走,算計這種東西也不是誰的專屬,
不用,是不屑,並非沒有,
算計過後的彌補,是補償無法填平的,
陸渡想,或許不應該用補償兩個字,心,是一切的因,因人而異,因人製宜。
唇瓣有著輕啟的痕跡,女人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掙紮了好大一會,還是選擇了放棄,
就憑她現在能站在這裏,她就不後悔她的算計,這話此時說出口,無疑是火上澆油,讓他更討厭自己罷了!
半響,女人道,“你的胃本來就不好,趕緊吃吧,涼了傷胃!”
“端走吧,你明知道我不會吃的,何苦呢?”不知男人是不是倦了,難得的,語氣淡然。
“就一碗麵,你至於嗎?就算和我較勁,一碗麵也改變不了什麼啊!”
女人的聲線很低,陸渡聽的出來這其中刻意的壓抑,抬眸,麵色平靜的看著她,
一時之間,書房裏竟有些詭異的安靜,
萌萌心底泛起局促,淡粉玫瑰色的唇瓣用力抿了抿,半響,開口想要出聲,
男人似是看出了什麼,先一步起身,打斷了女人要開口的衝動,
修長的手指,端起還冒著熱氣的麵,湯汁隨著男人的動作晃蕩,噴濺,男人對此沒有半分反應,整個過程,深不見底的眸光未移動半分,
不好的預感襲來,女人張嘴想要阻止什麼,
可惜……來不及了,男人的身影已經出了書房,大步流星,
一切發生的毫無預兆,女人根本反應不過來,等她跌跌撞撞的跑下樓,男人手裏的碗就已經空了,
看著安安靜靜躺在垃圾桶裏的麵條,似乎還有熱氣在繚繞,心髒發出被扼製的疼痛,
就連呼吸都是疼的!
手裏的碗隨意一扔,碰撞出響聲,男人漫不經心的撩唇,“就隻是一碗不通人情的麵,何必給它太多糾結,這樣,可以了嗎?我是不是也能安安靜靜的工作了?”
女人臉色煞白,看著他,眼眶燙的灼熱,“陸渡,你的狠,是不是都用在了我身上?”
水晶樣的液體滴下,女人快速垂眸,用著手背擦拭,再次抬頭的視線,竟染上了一層笑意,
“仔細想想,其實這樣也挺好,至少代表我對你來說是不同的,否則哪值得你得花費這樣大的心思來對付!”
男人皺眉,語氣涼薄的刺骨,“你是猴子派來逗比的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是為你花了心思的?說話之前過過腦子,否則隻會讓人懷疑你的智商!”
萌萌的臉色蒼白到了極致,燈光打在她身上,隱約有著顫意的背影,顯得越發單薄孤涼,
猛然的,陌生感襲來,連帶著她用心挑選,親手布置的家,都陌生的讓人生畏,
或者不能稱之為家!
猶記得那個愛跳腳,成天鬥歡的男人有多暖,
是不是再也找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