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傻眼,反應過來後顧不得換鞋,急急的跑出去,
電梯緩緩而合,獨留給她一道背影,
她慌了,跌撞著腳步去找樓梯,整個人都搖晃的厲害,
追上他的腳步,在他落座進車裏之際,先一步抓住他的大掌……
他的動作頓住,也沒轉身,偉岸的身軀仿佛定格般,等待著!
她知道他在等自己開口,片刻:“一定要這樣嗎?”
她的嗓音帶著沙啞,顫意明顯!
久久,他才轉身,看著她,
抓著自己的指尖帶著涼意,他沒掙脫,麵無表情,語氣盡是淡然:“害怕嗎?”
他說了,隻要她發現,他毫不避諱,無所隱瞞迂回!
藍餘倩猛然一震,瞳孔劇烈收縮,就連落在他胳膊上的那隻手,都在不覺間脫落……
江貝城倏地抓住,他不允許她的脫落,不允許……
放在自己的心髒處,用力的,越收越緊,“我也怕,因為在等待的同時,我也同樣丟了你認為自己不能丟的東西,在對你提出這些要求之前,不管是怎樣的要求,我對自己,是棄之敝履!”
她頻頻搖頭,做著最後的掙紮,語氣急切:“我並不要求……”
“藍餘倩!”
他低吼著打斷她,整個胸膛起伏的厲害:“對我,這不是割舍,而是歸屬,你……明白嗎?”
他沒說出口的是,為她,他心甘情願,
為她,他不想找回,
為她,他甚至渴望沉淪,
是的,渴望,急切的渴望著!
他是一個男人,比任何男人的自尊還要強烈的男人,因為他有著俯瞰天下的能力,
麵對她,他已然把自己的自尊粉碎,他不想再將它丟在腳下,
但是,有些話,有些事驀然明朗,
他也不怕在褪去最後一層皮,要來就來徹底的吧!
他抬眸,對上她驚愕詫異的視線,
彼時,語氣平靜了下來:“兩年前,機場送別,你曾因為我對你的懷疑而哭泣,為此我還挨了你一耳光,記得嗎?”
她看著他,怔怔的,不懂他為何提起這些,
但是她懂,他不會說的無緣無故,
心髒,在恍惚間加了跳動的速度,揪扯著她全身的神經,
霎時,就連如黑藻般飄逸的長發,都溢出一股難言的緊張悸動!
隻見那人伸出另一隻大掌,輕輕附在她的耳邊,順拂著她飄在空中的發絲,然莂在耳後,
語氣空穀悠遠,仿若他看見了年少的自己和她,
站在樹下,陽光穿過樹葉,撒下斑斕光影,落在他們彼此的肩頭,
那個畫麵,是他心底的一抹永恒,
“如果那個懷疑是真的,我依舊不準備對你放手,哪怕暗無天日的囚禁,我也要你陪我沉淪地獄!”
唯一不同的,以前是義無反顧,而現在要的……是她的心甘情願,
可現在看來……還是有些難度!
他收回手,垂眸,不再看她一眼,轉身離去!
耀眼的車身留下刺眼的光芒,一閃而過,徒留下一人倒影落地,
*
藍餘倩沒動,木偶般站在原地,思緒被炸的支離破碎,她隻感覺整個人都麻木的厲害,
眼前模糊的看不清楚方向,淡淡的冷意自腳底灌溉,絲絲縷縷的侵擾著心扉,
現下雖說已到了夏末,可太陽依舊是熱的,很熱,
今天天氣很好,驕陽明媚,看,她都渴了,
轉身往電梯走去,隨即又想起什麼,調動腳步改爬樓梯,
越走越快,最後整個的都跑了起來,疾步如風,
大步誇門,越過玄關,直直的走向餐桌,
她記得,那杯水他沒喝,
沒喝正好,她渴了,很渴,
那男人是不是有先見之明啊?
不喝,是不是就為了留個她喝!
水的溫度跟想象中的一樣,冰的厲害,也好,
嘴角有水漬溢出,隨著力度,越來越多,大股大股的順著下巴滴落,
埋進脖頸,胸前的衣服浸濕一片,
“咳咳咳!”
架不住灌的厲害,藍餘倩一個不慎,開始發出猛烈咳嗽,
久久,彎身伏趴在桌麵上,將自己的臉頰深深埋進臂膀,
她懂了,什麼都懂了,
可是太詭異,太瘋狂,那個男人……瘋的不可理喻!
如果是真的,假如他們真的是兄妹,那他們……
身體發出陣陣顫栗,她不敢想象那是什麼,
還好,還好不是,唯一慶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