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著,就會有長進!”
慢慢的,藍餘倩從最初小時候那種驚恐裏掙脫了出來,她逼著自己麵對,逼著自己去迎上養父的那雙眼睛。
一些問題,一旦你已足夠的膽量去正視,在恐怖的東西都會別剝掉一層皮。
養父其實也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怕,比起豪門那些勾心鬥角功於心計的偽君,他不過就是個道行低微,靠著耍嘴炮發狠的無賴罷了!
如今,藍鳳蘭,權桂嫻自己都不懼怕,怕這個男人做什麼?
“我如今長大了,養父您再拿以前那套家暴的方式恐嚇我,起不到多大作用了!”
藍餘倩盯著金綱,沉著冷靜了不少:“大年三十除夕夜,你從那麼遠的平普趕來,應該不會隻是為了砸東西耍酒瘋的吧?”
金綱明顯沒有想到剛剛還花容失色藍餘倩這麼快就變得這麼鎮定,不免意外。
藍餘倩則是盯著金綱,冷冷道:“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麼話敞開了說,不要浪費彼此的時間。”
“果然,有錢人家的孩子氣場足!”
金綱也並沒有服軟,而是順勢不無嘲諷的排起了手掌:“你說說以前有的性格如果有這麼痛快的話,不就少吃點苦頭嗎?”
藍餘倩聽到金綱提小時候,眼底就忍不住竄出暗火:“是,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的性子可跟小時候不同了,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在我麵前喋喋不休的講些廢話!”
“行,那我就直說了!”
金綱站起身來:“實話告兒你,養父我也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我合計著,既然這麼苦,活著也沒啥意思,但我一個人去死不行啊,我放心不下你養父跟月月啊!所以,我就想著,我得找到她們,一並把她們帶走……”
“你是不是瘋了?!”
金綱的這番話可是聽的藍餘倩毛骨悚然。
“隨便你怎麼說,這重要嗎?”金綱攤手,“你運氣不好,如果你這一會呆在養父身邊的話,養父第一個也是想著把你帶走,黃泉路上陪養父聊聊小時候的事兒,多有意思……”
“瘋子!”
“對,我就是瘋子!要不我來這裏做什麼?為的不就是尋死嗎?”
金綱晃晃悠悠的站起身來,踱步緩緩的走向藍餘倩:“可現在我忽然改變主意了,我啊死不了!我知道……我寶貝女兒餘倩子一定會救我,救我們一家,是不是?”
“你想幹什麼?”眼見金綱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一步步靠上前來,藍餘倩瞬間變了臉色,“我警告你,你不要過來!”
金綱伸腳狠狠的踹了屈秀湘一腳:“看著她死就是了!眼下給你兩條路,要麼你給老子滾蛋,少在這裏礙手礙腳;要麼,兩百萬!把錢擱在這兒,我保準不再來煩你娘幾個!”
開口就要兩百萬?
瘋了吧!
藍餘倩暗暗鑽進了雙拳,看著金綱這樣的混賬渣男叫囂,她有一種想要劈了他的衝動。
“餘倩子,你別聽他的!他就是頭狼,是一喂不飽的牲口!”
地上的屈秀湘掙紮著起身,縱身一撲一把保住了金綱的右腿,她衝著藍餘倩嘶吼:“我死不足惜,你把月月帶走!要不然月月落在他手裏指定也是活不了了!快啊……”
“你個臭婆娘,你再多嘴一句試試?老子特麼今天非要剁爛你的嘴!”
對於金綱來說,屈秀湘就跟在自己身邊的一條哈巴狗差不多,養在身邊大半輩子了,每一天都對自己服服帖帖,搖尾乞憐,如今她猝不及防學會咬自己了,那這“狗”就留不得了!
抬起右腳,金綱毫不留情的重重踹上了屈秀湘的腦袋,像是下死手去踹一個西瓜。
這樣的一幕,瞬間勾起了藍餘倩小時候的記憶。
她瞳孔一點點緊縮,然後又驚恐的舒張……
此時此刻,屈秀湘的痛呼跟舊記憶力撕心裂肺哀嚎聲交雜在一起,她的腦袋上像是戴了一個緊箍,疼到她無所適從。
看著殷紅的血跡從屈秀湘的鼻底流淌下來,驀的一股狠勁兒隨著一股上湧的熱血從心底衝了上來,藍餘倩咬牙尖叫一聲,牟足力氣掄起了手中拖把狠狠的向金綱的後背砸了下去。
藍餘倩發了狠,自己了沒了力道分寸。
這一拖把輪下去,隻覺得虎口發麻,金綱的身軀震了震,驀的就不動了!
怎麼了……
藍餘倩有點懵,目光掃過地上的屈秀湘,隻見她死死的盯著金綱,並下意識滾了滾喉嚨,眼眸裏閃爍過的是從未有過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