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餘倩長長歎了口氣：“這件事真的是怪我！每一次去老宅的時候，我都是想著好好表來著，可……可每次到了最後，都是在給你添亂。”
“你說……”藍餘倩抬頭看向江貝城，像是一直可憐憐的小兔子，“我是不是真的沒有當你江家媳婦的命格？”
“想什麼呢？”
江貝城抬頭拍了一下藍餘倩的小腦袋：“不是你的問題！”
怎麼就不是我的問題了？
“這明明就是我的問題嘛！”藍餘倩心裏不是滋味，“你說，每一次你都這麼袒護我，把所有的事情都歸結到你自己身上，這樣久而久之，我就真的以為自己哪裏都沒錯，這很恐怖的……”
江貝城笑而不語，將就近的貨架整理之後，拍了拍雙手這才開了口：“沒有監督好你，沒有開導好你，我有一半的責任！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老宅那邊有什麼怨言，當然也應該由我去麵對！”
江貝城越是這樣，藍餘倩心裏就越是想煮了一鍋餃子一樣，七上八下翻湧。
她有點害怕這種狀態。
害怕習慣了一個人肆無忌憚的寵愛，然後他陡然抽身，自己像是一隻別剝了皮的刺蝟，再也沒有了保護自己能力。
正跪在地上的擦著地板的藍餘倩索性就把手中抹布仍在了一旁，開始自省。
半晌之後，她喃喃低語：“還是我怪我，掛我太任性了！本來今天這樣的日子，我應該長點腦子，不應該穿那件黑色禮服，要不然氣氛也不會從一開始就變得糟糕起來。”
藍餘倩吐氣，自責。
江貝城聽了這話，手掌的動作一僵，轉身看向藍餘倩：“我一直沒來來得及問你……”
藍餘倩抬頭看向江貝城：“什麼？”
“從殯儀館回來了，到去老宅這段時間，你整個人很怪！”江貝城居高臨下審視著藍餘倩，“特別是那件黑色禮服！”
“你在藍家呆了這麼多年，不是那種不懂規矩的人。而且你平日裏從來都是謹小慎微，做事注意細節。你不會不知道上了年紀的長輩最忌憚的是在喜慶日子裏穿這種喪葬黑。”
江貝城盯著藍餘倩：“所以，你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
被江貝城這麼一問，藍餘倩莫名的口吃起來：“我隻是覺得孫媽剛剛沒了，心情悲痛，不適合穿紅戴綠……”
“好，我就當你這個解釋沒問題。”江貝城繼續說道：“那在席間，你那些試探又是什麼意思？”
“試探？”藍餘倩一怔。
“本來孫媽的死，隻有你我兩個人知道。她是瀾犀的人，原本是跟老宅沒有關係的。即便是有關係，你也不應該在年夜飯席上故意提及這件事情！”
江貝城：“你不是那種萬事喜歡張揚的人，也不是那種喜形於色的人！所以你在老宅的表現很反常，你當時那個反應，更像是在提醒某些人。那種感覺怎麼說呢……”
“就像是懸疑劇裏，一個偵探在提醒凶手！”
“我沒有！”藍餘倩被江貝城一絲不漏的點中心事，臉上都跟著變了，但她極力否認，“孫媽是出了意外，肇事者也已經自首了，我為什麼要在老宅宴席上提醒凶手？那誰又是凶手？”
“這就是我正想要問你的！”江貝城矮身迎上了藍餘倩那雙眼睛，“你是不是覺得孫媽的死，跟老宅裏的人有關係？”
“我沒有！”藍餘倩矢口否認，低頭拿過抹布，用力擦著地板上的油漬。
“你的道行太淺薄了！”江貝城的聲音在藍餘倩頭頂落了下來，“你以為老宅裏坐著的那些都是什麼人？個個功於心計，個個睿智沉著，你往那裏一坐，不必開口他們就能摸透你心裏想的是什麼！你覺得你能瞞的了誰？”
聽著江貝城的話，藍餘倩死死地攥緊了手中的抹布！
仔細想想，的確，江貝城的話一點都沒有錯，是自己過於莽撞了。
可聯想到之前發生的一些事情，藍餘倩就如芒刺在背，她心裏壓抑的很！
“餘倩，這裏沒有旁人，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在席間對董事長夫人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或者換句話說，你心裏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江貝城的聲音變得溫柔了不少：“我就是想說，你心裏如果有什麼疑惑應該先跟我說，不要自己一個人投石問路，以身犯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