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林微微抬頭，鐵麵下的眸光微微一縮。
天大地大，怎麼此時卻感覺如此之小？
這三人正是路易斯，桑侖以及那傑西卡。
“恩？”
傑西卡目光落在易林身上，陡然一眯。
“怎麼了？”
桑侖看著傑西卡，又看了看與自己擦肩而過的鬥笠人，疑惑道。
“這個家夥有點強。”
傑西卡凝聲說道。
“你怎麼知道？”
“剛才斬刀顫動了，能令斬刀顫動的人都不是易於之輩。”
傑西卡說道。
“沒事，他強任他強，我們又不招惹他。”
桑侖聳了聳肩，他用手肘捅了捅身旁的露易絲，“怎麼了，妹妹，一個陌生人，你也能看呆啊？”
“啊？”
露易絲回過神，連忙搖頭，“才沒有呢，隻是看其背影，感覺似曾相識。”
“得了吧，還似曾相識，你真是中了那易林的毒了，看到誰都以為是他。”
桑侖有些無奈地撫了撫額頭，“走吧，聽說這裏的夜市很熱鬧，我帶你去耍耍。”
來到三間，易林在窗邊的椅子上坐下。
窗戶大開著，外麵月光如水，流淌進來，在地麵上泛著皎潔的光暈。
易林摘下麵具，露出了平靜的麵容，他眸光流轉，望向了窗外的街市，那裏人來人往，老人，小孩，商販，旅人，或喜，或悲，或思，或念。
演盡，人生百態。
“這便是紅塵吧。”
易林手一拍桌麵，身體翻出窗戶，來到了房頂之上，他右手一翻，一壺酒出現在掌心上。
仰頭痛飲一口，易林抹去嘴角酒水。
月上柳梢頭，夜已入半，月光漸漸變得清涼起來，如白霜霧靄，涼人心神。
易林一直靜坐著，空蕩蕩的酒壺倒在一旁的房頂上，偶爾微風襲來，酒壺便會輕輕地轉悠一個圈，然後重新回到原地，就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
“我一直信奉人性本惡，且始終沒有動搖過，隻是現在為何有了遲疑呢。”
易林看著不遠處街市上來來往往的人群，這些人大部分都是普通人，生活看上去並不是很富裕，隻是臉上那洋溢著的笑容卻是發自內心。
一個商攤後，妻子拿著手巾為丈夫擦著汗水，二者互視一笑，眼中皆是溫柔，身旁一個小孩跑過來，笑得很燦爛，撲進父親的懷中，父親寵溺地拍了拍小孩的背脊。
“紅塵煉心，我如果真想找到答案，或許得融入進去吧。”
易林眼中閃過一絲思索之色。
“這個世界究竟是人性本惡，還是本善呢？”
時間緩緩過去，東方的天際出現了一抹淡淡的魚肚白，隨後鋪天蓋地的光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如同利劍般撕裂了沉渾的夜幕。
於是，
天亮了。
“嗬，倒是多愁善感了一夜，得到答案又如何？”
易林起身，他迎著朝霞，負手而立，“多想無益，路還是要繼續走，人還是要殺，血還是要流。”
“或許有殺錯，但，”
“誰讓他們弱呢，”
“所以。”
易林看向朝陽，即便陽光刺目，他也沒有眨眼，這一刻，在他的眼中，似乎有兩團火，在洶湧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