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好大,打著屋簷啪嗒嗒的響,已是深夜,我卻怎麼也睡不著,腦子裏亂成一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隻是心中好似有股憂愁,任我怎麼掙紮,總也化不開。
披了外衣,推開窗戶,雨水伴隨著狂風吹進室內,我不驚,反而有種痛快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好象張開雙臂,有人從後麵把腰環住,相互依偎,你的頭枕著他的肩,任隨雨水飄零,感覺有點像泰坦尼克號沉船之前傑克與露絲相互倚靠的味道。
推開門下樓,門前那一枝梅在冬季的時候開的是多麼的浪漫,記得還是在此地,依舊是那曲梅花三弄,然物是人已非,人的心鏡也會不一樣了吧,我不似它那般傲骨,卻也不喜歡屈居人下,此番嫁往月曜,縱是無奈之舉,當中,會有我的負氣之鬧吧!隻是為何,我竟拿這種事跟自己開了玩笑。
驀然地,我竟走了出去,想嚐嚐那雨水的味道,是否跟我流不出的淚是一個味道,但,好象不是,淚是苦的,流至嘴邊,還有絲絲熱度,雨水無味,卻是冰冷的,原來二者之間有共同也有不同。
任由雨水淋在身上,它正滴滴消耗我身體的熱度,感覺身體的溫度慢慢流失,漸漸轉換為徹骨的寒冷,原來我此刻的心情,就像這樣,冷到麻木終也難放得下。
這種感覺好奇妙,明明冷到無力,凍到身體沒有知覺,卻倔強的不肯倒下去,人的處境也是如此吧!無助,彷徨,明明痛徹心扉,還要強裝沒事。
暴風雨就是如此,狂暴的雨水很快過去,剩下的卻是綿綿如絲的細雨,纏繞在人的心懷,它會溫柔的飄落人的身體,不留下一絲傷害,孰不知,這最難消受的,往往就是這點滴的溫情,讓人無力掙紮,直至倒下去。
直直的倒下去,好象被抽光的空氣,是地心引力的作用變大了吧!
總感覺有人在呼喚我,什麼東西被喂入嘴中,是苦的,但不是藥,仔細品嚐,才知道是眼淚,手被人提起,手上傳來的溫度讓我有安心感,是誰的手?想睜開眼睛探究一番,卻對上一對通紅的眼。
“是你?”掙紮著爬起來,我看著他,他看起來好憔悴。
“你醒了?”短短的一句話,卻包含無限希望。
身體驀地被人擁緊,我的下顎抵著他的肩,有些搞不懂,一向穩重如拓軒,怎麼會有如此舉動?
“你怎麼啦?”我摸摸他的額頭,不是發燒了吧,依稀記得昨天晚上,我好像在雨中,難怪覺得這麼難受,不過他也不用這個樣子吧。
“我沒事,你醒了就好”再次落入他的懷中。
“公主”門被推開,梨兒端著一晚湯藥進來。“你都昏睡三天了,王子都沒睡覺,就守在你的跟前,整整三天”。他瞟瞟拓軒,強忍住笑道
難怪,隻是我睡了三天了嗎?我記得,那天是淋了雨,可也不是那麼誇張吧。
“謝謝”我朝拓軒傻笑,不知道自己怎麼有這種舉動,可能和他跟哥哥長的很象好關吧,“要不你去睡會,你看我都好了”。
“我怎麼能放心……,”他支支吾吾了半天,硬是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臉憋的像個胡蘿卜。
“嗬嗬”梨兒終於不可抑製的笑了出來。
拓軒出去了,梨兒在我耳邊嘰嘰喳喳了好一會,無非是說未來駙馬爺有多麼在乎我,我有多幸福之類的,其實我也知道,拓軒對我絕對是真的,可是我對他呢?我不知道。
我的感情隻能給一個人,我給不了他多的,但總之,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彷徨,隻是,我怕,不能確定自己的病情,希望我隻是想多了,才會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