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該要麵對的時候,始終是要麵對的,我心一橫,索性掀開了簾子,走了出來。
“顏兒(姐姐)”他們的臉上都寫著欣喜若狂,不難看出來,他們等我回來,真的是等很久了,可我,現在卻不能以同等的愉悅心情去迎接他們。
“玉兒,小軒”。我跑過去摟著他們,“你們過的都好不好?”
“姐姐,我很好,你呢?怎麼好象瘦了許多”。玉兒上下打量著我,心疼的說,突然嗪著淚水,“那天,姐姐怎麼突然就消失了?玉兒擔心死了,還有,姐姐怎麼會在這?”
“傻丫頭,姐姐這不是回來了嗎?”我輕輕撫摩著她的臉蛋,“這些事情以後再說,啊”。
“恩,”她點點頭,“姐姐這次回來,是不是跟玉兒住在一起?”
我好笑的看著她,如果真的可以,我何嚐不想?
“各位此次前來,旅途定是不甚辛苦,快請進帳,有事祥談”。闊雷撂開帳簾,做了個‘請’的姿勢,眾人便都跟了進去,我歎了口氣,走在他身邊,抬眼望望他。其實,他是知道他們的來意的,隻是不說,這樣顧及我,而我對他,也能有同樣的情感嗎?想想,則搖搖頭,這次困擾我的,何止隻有這些?
闊雷領著一眾人等進了大帳,我則退了出去,隻是不想給自己太多的尷尬,卻始終不放心,偷偷的在帳外偷聽。
“西穆國主此次前來,不知對戰事是何看法?”闊雷看著小軒,問道,此時草原跟西穆兩國正在交戰,小軒身為國主而前來,真的不是明智之舉,我雖然也清楚,小軒此次前來是以交涉大使的身份,交戰雙方大使前來拜訪,對戰方是決計不能以扣留或威脅生命的方式加設在大使身上,但小軒是國主,不同於一般的大使,我暗自為他擔了把心,雖然明知道闊雷不會對他怎樣,但他這樣確實欠考慮了,別人會怎麼看?
我心知小軒並非因為戰事而來,但闊雷問起,他也不得不答,不禁為他的不明智惱怒的很,身為國主,怎能如此處理事情。
“朕的意思,是主和,不知王子的意思?”小軒卻正襟葳坐,抬眼直視闊雷,表達了自己的意思,把問題丟給闊雷。
又談論了些國事上的問題,總算是談話結束,看起來相談甚歡,闊雷也同意回國請奏皇帝,與西穆的戰事持以主和的態度,我懸著的一顆心也塌實的放下了,正欲待走,卻聽見闊雷道“本王子定於下月初迎娶王妃,屆時,希望諸位前去參加”。
帳內一時之間沒有了聲音,我也不想繼續聽下去,轉身便走,沒走多遠,卻聽見有人喚我,“顏兒”。
沒有回頭,加快了走路的步伐。
入夜,我卻久久睡不著,如果一開始我就能確定自己的感情,事情也不會演變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如果一開始我喜歡上的就是宇臣風,也就不會經曆這麼多的波折,那麼多的事情也就不會發生。
那個時候不諳世事,不知道情感到底所謂何,造成了今時今日的局麵,我悔悟當初,可是現在,不是每個人在失去後還能重新得到,也不是每個人麵對命運的捉弄都能扭轉乾坤。
流年侵尋,情難燼,萬念皆逝,轉首空。
在很多時候,生命的選擇是殘酷的,也許一個驀然的轉身,看到了真心的出現,卻同時也看到了它的隕落。
韶華倏已過,心如千帆盡,景尚在而世皆非。
想想我贈他的詩詞,“既不回頭,何必不忘。既然無緣,何需誓言。今日種種,似水無痕。明夕何夕,君已陌路。”是傷心過後的絕望還是今時今日的寫照?
幡然悔悟,忘不了他,此情更難了。
夜很清冷,我,落寞。
此時卻是身不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