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馬上準備冰紅茶。」李小姐翩然而去。凡是魏胥列的要求,她都樂於照辦,好不容易盼到他來呀,嗬嗬。
「為什麼我得去跟那個女人聊天?」魏胥列瞪著那心虛低頭左看右瞧的小腦袋,憤怒的聲音經過壓抑,緊繃地從齒縫間迸出。
汪笙用小小的聲音說:「你的工作算是最輕鬆了。」
「輕鬆?我是來這裏賣笑!」而她就是那個仲介者,術語可稱之為「老鴨」!
她無辜地辯解:「不要把你自己說得像牛郎一樣,隻是聊天而己嘛。」
「你憑什麼答應?!事先有問過我的意見嗎?」竟然就這樣把他丟去應付一個陌生女人!就算真要他賣笑,事前也該知會一聲吧?!瞪向竊笑的文仲練,顯然他早就知道了。
「隻是陪客戶說說話,這也要先問問你的意見嗎?昨天是誰說『越能配合客戶的需求,越容易得到工作』的?你今天就要反悔了嗎?」
「別把這兩種事情混為一談。」布置工作進展極為緩慢,隻有兩個人,絕對來不及在十一點開幕的時候完成。魏胥列拉了張椅子坐到汪笙對麵,也拿了把花剪開始動手。
「喂,你真的不去陪李小姐?」汪笙試探地問了句,立刻換來殺人的目光。她隻能輕歎:「我們的客戶要失望了。」
「賺錢有這麼重要嗎?」而且隻是區區的二十萬,她就可以把他拱手送上。他實在很不是滋味,黑眸剎時掠過陰影。
「怎麼不重要?」生長於富裕之家並不代表她就不懂得金錢的價值,「沒錢你吃什麼、穿什麼?連住的地方都沒有,很快連夢想都沒有了。現實世界就是要錢,沒有錢的人什麼都不是,不然你以為我們台灣滿街的檳榔西施是怎麼產生的?除了迎合你們男人的視覺享受之外,還不是為了錢?搶銀行和綁架勒索,難道不是為了錢?和大陸三通、過去設廠,美其名是什麼提高產業競爭力,實際上還不是為了賺更多的錢?」
「你好象對這個世界很不滿。」文仲練吶吶地道。劈哩啪啦一下子講這麼多,他有點被嚇到。
「不會啊,我滿意得很。」汪笙嘻嘻一笑,「反正我目前有穩定的工作,這樣就很心滿意足了。」
離開家真的很辛苦,一切都要靠自己,更別說想在短時間內創業了。但或許因為工作還算順利,她沒有心灰意冷地想投奔回父母的羽翼之下,暫時還抱持著開花店的夢想──吼!又被花刺刺中手指。她皺皺眉。
「幸好你沒去當檳榔西施。」魏胥列那雙冷眼掃過她毫不出色的身材。
汪笙咬牙開口,「多謝你提醒我,我很有自知之明的,不會去害人家倒店關門。」
「是啊,不然客人還以為老板雇用童工呢。」
「魏──」她氣得將玫瑰和花剪直接砸過去。
他迅速一閃,看也不看一眼。
此時,李小姐恰巧端紅茶進來,汪笙立即揚起笑臉上前幫忙。
文仲練低聲道:「魏,你這樣講不怕傷到阿笙的自尊心?」
「會嗎?」他哼了聲,「開開玩笑而已。你心疼她?」
「不是啦,我怕阿笙如果當真了,會很難過的。」雖然小丫頭身材很差是事實,但這樣說她也太狠了。
「你看她在意嗎?」
汪笙接過紅茶,不斷地向李小姐道謝,兩個人相互謝來謝去,熱絡得很,那白晰的小臉上,完全沒有半分鍾前受到奚落的委屈樣。
「她是單細胞生物,」魏胥列的聲音悠悠揚起:「新陳代謝很快,除了快樂之外,沒什麼可以在她的大腦裏停留太久──如果她還有大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