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搬走,讓他錯愕了老半天,問原因卻又語焉不詳,總之堅持要搬,無法挽留。

汪笙抓著衣服的手震了下,「我家裏等我回去吃晚飯,恐怕不行。改天吧。」

「這樣啊。」文仲練搔搔頭,又道:「魏回來見不到你,會很失望的……那,我要出去吃飯,等一下你離開的時候麻煩順便關上大門吧,花店今天就提早關門。還有,以後你回來買花,全部免費。」

「嗯,謝謝你!」汪笙抬起頭,一臉的感激,這段時日以來,文仲練就像大哥哥一樣的關心她,真的要走,也實在很舍不得……

「那,一切自己小心。」淺淺一笑,離開了房間。

「我真想見見那位魏先生再走。」待他關上門,邢雙芸輕聲道。

汪笙立刻看向她,「為什麼?」

邢雙芸凝視著她,若有含意的目光看得她臉蛋逐漸泛紅,趕緊別開頭。

邢雙芸接著自語起來,「我真後悔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沒好好看清楚這個將來會拐走你初戀的家夥。」

「我……」汪笙的臉更紅了,吶吶無語。

「老實說,你到底為什麼非要堅持離開?跟他吵架了嗎?」喜歡一個人,難道不會想常常待在他身邊嗎?

「不是,是……是件沒辦法解決的事。」

「他年紀太大?他家人反對?」見汪笙都隻是搖頭,邢雙芸幹脆爬上床,近距離盯視著那張小臉,「還是他其實已經有女朋友了?」

汪笙心頭猛地傳來一陣痛楚,眼眶泛紅地垂下頭,「別問了。都不是。」

「阿笙,有什麼問題就說,也許我能幫你解決啊。」

「別問了,反正我已經要走了。」這問題,恐怕要請得過諾貝爾獎的醫生來才有辦法吧。

「你這不是逃避問題嗎?」

汪笙搖搖頭,堅決不說,淚盈欲滴的嬌弱模樣令人憐惜,她隻好轉而安慰,不再多問了。

「好了,別多想了,幹脆待會兒我去買冰回來,懷瑋應該也快來了。」

花了將近半小時的時間,終於幫她把所有東西都打包整理完,邢雙芸盯著她包紮的腳踝傷處,道:「你別下床,就這樣坐著等吧。」

邢雙芸走後,再無人聲。

汪笙撫著腳踝,失神望著打包好的行李,半晌才慢慢下床。出了房間,就見虎斑貓無聲無息地走來。

「嗨,Basara。」她慢慢蹲下來,撫著貓兒的頭,「我要回家了,你知道嗎?」

虎斑貓靜靜坐著,墨綠色大眼閃著溫暖的光芒。

「以後你就不用去陸家了,因為我要辭掉家教,專心念書。你去了也見不到我的。我會想你,你會想我嗎?」貓兒輕輕喵嗚一聲,仿佛真了解她的話。

「你常常跟他在一起,能不能告訴我,他會不會想我?」她輕聲問著,手指沿著貓兒的耳尖劃過,「他會想我嗎?還是很快就把我忘記了?」

「你應該少走動,多休息。」

一瞬間,她還以為虎斑貓真的開口了,隨即卻看見投在地板上的陰影──是魏胥列。

背著光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勉強一笑,「我不習慣老是坐著不動。」他聽到她剛才說的話了嗎?

見到她房裏收拾整齊的行李,他皺起眉,「你還是要走?」

「都已經跟家裏講好了,所以……」她心虛地不敢抬頭,繼續撫摸虎斑貓的背脊。

接下來,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

汪笙有些後悔為什麼要離開房間,應該如邢雙芸說的,坐在房裏等,等一切結束就好……

「我到底要怎麼做,才能留下你?」他疲憊又不耐的聲音喚回了她的神誌,「我是不是應該跪下來求你,然後大吼『我愛你』,你才會留下來?非得做這種廉價得像連續劇的事情,你才會明白我的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