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最後頭跟著的是扛著三頂空轎的轎夫,終於知道他的娘子在跟他嘔什麼了。
隻是她不知道,這些都是他十幾年來費盡心力替宮家攢來的,卻是一等「他」回來,就得雙手奉還。
既然如此,他何不先好好享受他努力的成果,何苦留下一片江山,等「他」
來敗家!
「既然這一切都快成為別人的,我們何不趁現在好好享受!」
「你--」
阿好還來不及反駁,走在她身側的宮老夫人突然一臉慌張的擠過來。
「湘君,你瞧他們是不是一直盯著我看?我臉上的疤是不是還很明顯啊?」
宮老夫人手足無措的緊攀住兒媳婦的衣袖。
護國寺的香火一向鼎盛,今兒個又逢初一,路旁黑鴉鴉的全站滿了上香的香客。此刻他們正直勾勾的盯視著路中央的阿好他們。
斜眸兩旁路人好奇的眼光,宮仲輝淩厲的眼光反視回去,一麵假言安慰他娘,「娘,他們全是跟我們不相識的香客,怎麼會盯著您瞧呢?是您多心了!」
接觸到宮仲輝殺人似的眼刀,有些人知趣的別開臉,有些人卻好似二愣子似的,仍是眨也不眨的直盯著他們瞧。
「可是他們……」宮老夫人心惶惶然,無法被兒子明顯的虛假言詞所安撫。
阿好可就沒她相公來的婉轉。「阿輝,他們明明是在盯著娘看,你做什麼哄騙娘?
」
「湘兒,你……」宮仲輝撫頭。他都安撫不住娘了,她偏又直言指出。
不過宮老夫人卻對阿好的直言有了信心。「那他們為什麼一直瞧著為娘的?
是不是我臉上的疤……」
「娘,這就真的是您多心了。因為他們就是瞧不出您臉上的疤才好奇嘛!」
阿好直言直語的解釋道:「您因為天花,住在省思院十來年,現在好不容易讓他們見著了麵,臉上偏又平滑無疤,他們當然會更加好奇的緊盯著您瞧,好回去告訴他們的街坊鄰居,您生的是怎生模樣。」
對於市井小民的心態,阿好可是了解得很透徹,畢竟三個月前,她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
「是嗎?」知道路人眼光專注的原因後,宮老夫人才安下了心。
「當然,不信您對他們笑笑,保證他們一定很驚喜!」阿好鼓勵宮老大人的催促道。
拗不過媳婦的催促,宮老夫人僵硬的對一名小販擠出一絲笑容,卻得到熱烈響應。
既然財神爺上門,哪有往外推的道理!小販背著攤子,熱絡的擠上前,「老夫人,您買珠花啊?您真是好眼光,我攤子上的金細珠花,全是我那婆子親手做的,做工細膩又高雅,您買了絕不會玷汙了您的身份!」
既然人家攤子都推到眼前,宮老夫人也不好拒絕,隻好隨意挑了幾樣。
其它小販一見,也全擠了上來。「老夫人,我的繡巾才是絕活呢!全是我媳婦在江南的姊姊寄賣的,保證都是上品貨!價錢又公道,您沒買才叫可惜呢!」
「老夫人,您瞧瞧我的……」
「老夫人,您看看我的……」
剎那間,似乎全護國寺的小販全湧到了他們這邊,一人一句的喧雜得好不熱鬧,連靜香和翠蓮都興致勃勃的挑東翻西,眼底浮現購買的熾光。
宮仲輝示意家丁和丫鬟留意女眷的安全,摟著阿好混出人圈。
「你還笑得出來!她們這一買,不知道又要花上多少銀兩!」
阿好發現,不隻宮家的男人對金錢沒概念,連宮家的女人花起銀子來,也是絲毫不知節製。
宮家女主人這碗飯,可不好端哪!